等陈宫和王肱穿上衣服出来后,东方已经微微泛起了鱼肚白。
天,终究还是亮了。
刘备当即下令,赶往前线战场。
本以为没机会参与战事,谁知道现在却充当起了向导的角色。虽然不能亲自上阵搏杀,但有机会亲临战场总是好的。
一念及此,刘备心中甚至对陈宫有了一丝感激。
虢亭距离牛辅大营不过十里,众人赶到时,天已经彻底大亮。
陈宫望着前方狼狈不堪的战场,地上的水坑和稀泥,四处散落的兵刃,以及随处可见的牛辅军士卒的尸体,不禁目瞪狗呆,心中写满了疑惑。
这是战场吗?
我怎么感觉像是洪水过后的受灾现场呢。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可惜刘备并不会解答他的疑惑。
诸将见刘备赶到,都纷纷凑了过来。
最高兴的,还是数咱们的张三爷。
“兄长,兄长!”
张飞纵马而来,口中大喊道,神情写满了兴奋。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浑身绑缚住的敌军将领,正是校尉李蒙。
李蒙被牛辅夺下兵权之后,便被严加看管了起来。昨夜大水来时,李蒙侥幸逃得一命。
之后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正欲逃走时,被四下搜寻牛辅踪迹的张飞擒获。
虽然没擒获贼首,但李蒙好歹是牛辅麾下三大校尉之一,怎么说也是一笔大大的功劳。如此运气,看得张辽都一阵眼红。
细数整场战役,张飞先是阵斩郭汜,今日又生擒李蒙,可谓收获最多之人了。
“兄长,这是牛辅麾下的校尉李蒙,被我擒获了!”
张飞冲到刘备身边,指着身后的李蒙大声笑道。
“翼德英勇!”
刘备夸赞了一声,随即跳下马来,看着李蒙道:“你可愿降?”
面对刘备的劝降,李蒙眼中满是冷意,只是冷哼一声,便把头扭向一边。
刘备也不气馁,继续劝道:“董贼逆天无道,荡覆王室,尔今日战败被俘,为何不弃暗投明?”
李蒙叹了口气,眼中满是不甘。
虽说他知道刘备军的厉害,但他并非战败,而是被自己人拿下,然后系列糊涂做了俘虏,自然心有不服。
“我今不幸落在尔等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费口舌。”
见李蒙回绝,刘备便把目光看向了张恒。
张恒却缓缓摇了摇头。
李蒙的口气不软不硬,却并没有彻底回绝,一看就是心存疑虑。
张恒猜想,多半是和徐荣的情况差不多,因家眷都在雒阳,想降却又不敢的那种。
不过此人也没多大价值,降不降意义都不大。
是否收降一个人,张恒首先会考量品性,其次是能力,最后才是麾下的兵马多寡。
很显然,李蒙三样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意义了。
正当刘备思索如何处置李蒙时,暴脾气的臧洪忽然抱拳道:“玄德公,此人顽固不化,不如杀之祭旗,震慑董贼!”
闻言,李蒙眼中立即闪过一丝绝望。
“子源此言差矣!”张恒却笑道,“此人虽冥顽不化,但毕竟是董贼麾下大将,不如暂且收押,等拷问出董贼军力部署之后再行处置。”
臧洪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点了点头道:“张都尉此言有理。”
“好!”刘备大袖一挥,“将贼将押下去好生看管。”
张飞嘿嘿笑道:“兄长,这回的首功总该是我的了吧。”
“首功是你的?”刘备有些疑惑道,“贼首牛辅何在,没拿到此人,也敢说自己是首功。”
张飞满脸无所谓道:“我是没拿到,但二哥和文远也没拿到,相比之下,我还生擒了李蒙,如何不成称首功。”
“牛辅那厮逃了?”刘备皱眉问道。
“是啊,昨夜一开打,那厮就逃得无影无踪,我与文远率军搜遍了整个战场,也没见到此贼的踪迹。”张飞也是满脸郁闷道,“这厮当真命大,大水没淹死他就算了,居然又从咱们手上逃掉了。”
张恒笑道:“玄德公,此贼逃了也就逃了吧,反正他麾下敌军已全军覆没,他就算能逃回去,也于讨贼大业无碍。再者说,他能不能逃得掉还是两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