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淑珍点了点头。
黄包车夫祥子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见到包国维和安淑珍,憨厚一笑。
“包哥儿,你们两位要去哪儿呀?”
“安府!你带她去安府吧。”包国维答道。
“那包哥儿你呢?”
包国维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我自有打算,不必管我。”
接着,包国维细心地将安淑珍送上车,叮嘱几句后,便让祥子拉车往前走了。
“祥子师傅,您走吧!”
“哦,好嘞,您坐稳喽!”
……
京口,和平大街。
刚从大世界里出来的郁玉涛被清晨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寒噤,他手里还提着半瓶黄色酒水,不知道是伏特加,还是威士忌。
郁玉涛是京口知名的杂文大家。
平日里激昂文字,指点江山,心中颇有报复,想要像当年那些文坛大家一样,执笔挥毫,发出威严的呼唤,唤醒百姓们的良知,从而挽大厦于狂澜。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郁玉涛瘫坐在台阶上,紧了紧身上单薄的长衫,嘴角是苦涩的,眼里浑浊的泪水也是苦涩的。
“唉!文字到底是政客们的传音器罢了。”郁玉涛愤然道。
他本有治国之才,却无奈受限于时代因素,有些话只能想,却不能说,想写的文字写不出来,想痛骂的人骂不得。
这难道不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吗?
郁玉涛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感觉到有些悲凉。
这样的日子还有几天?
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写过一个字了,他也不想写,一篇文章如果只是阿谀奉承,而没有反映当下时代的困局的话,那写出来就是一些狗屁而已。
躺在地上的郁玉涛奋力转过身子,望向宏大的“大世界”。
大世界是京口最大的娱乐场所,在这里什么人都有,政客、名流、名媛、军人、黑道等等都有,但只有文人是最轻贱的,即使像他这样家境极其富裕的文人。
“唉!真是悲哀,声色犬马总归只是过往云烟啊!”
郁玉涛的心结还没有打开,像是一团被缠成圈的毛线,一团乱麻,解也解不开,就囤积着,卡着胸口,闷得慌堵得慌。
郁玉涛就这么躺着,躺到直到出太阳,直到他酒醒了。
醒了之后,他晃晃悠悠地往自家院子的方向走去,路过家门口的书店,顿时有些恍惚。
往常他都会在书店转悠几圈,看看有什么书要买,特别是报纸,他是每一期都要买的,如今也是一月没有买过了。
不知道什么力量推着他,郁玉涛迈着腿,走进了书店。
“郁作家,您来了!你真的好些日子没来咱这了,知道您忙!”书店的老板看见郁玉涛像是看见财神爷一般将他往店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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