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敢自称寡妇?”
他微微愠怒,“这与咒夫有何异?”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他背着她而坐,身边是玩了一天已经累得睡着的女儿,似是在赌气一般,周身的空气都是冰冷的,默不作声地竖起一身刺。
比咒他死的,她做过更严重的事情都有,还曾给他下过毒,昨夜相见,也没见他要杀她泄愤,不过是对别人自称寡妇,他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背对着她,好像要冷战。
“我不是有意。”她叹了一口气,握住他的手:“出门在外,没办法。”
“那你去我那套宅子住,我那里有仆从婢女,让她们伺候你。”
顺便看着她。
免得她被野男人拐跑了。
“我不去。”她声音依旧和和气气的:“我说了,我现在住的地方我住惯了,我哪里也不去。”
他转头瞧她。
她不卑不亢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一个寡妇去另一个男人的大宅子里住,她每日还要在店里进进出出,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好。”
他暗自咬了咬牙。
这会子和她犟,驴一样犟。
等到时候彻底把她弄到手了,看她还硬不硬。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现在。
以后有的是跪在床上跟他求饶的日子。
“不去就不去。”
他面上端出笑来。
没关系,在她面前退一步不丢脸。
现在的退步是为了以后更进一步。
“我先看看你住的地方,能住的话,依旧住着也是没关系的。”他反手握住她柔荑一样的手,捏在手心把玩揉捏。
好话赖话他信手拈来,恩威并施,笼络人心的法子,他手拿把掐,从前那是他没放在心上,懒得花闲工夫扯这些,偏偏她又是个一身反骨的,翅膀硬了就越飞越远。
现在他想通了。
他撩开帘子和魏宁交代了几句,军务暂时交给郭焉薄野陈昭等人,他要去长安一趟。
将军身份敏感,这时候去长安,若是被朝廷察觉,势必会惹起大乱。
魏宁不经意扫了一眼将军身旁坐着没说话的女子。
将军那一日中毒的阴影他还耿耿于怀,如今又要去长安。
又是带着她。
他犹豫了一瞬,还是点头传达下魏承的命令。
坐魏承的马车,比她雇牙行的车要快得多,车轮还用厚厚的牛皮包裹。
魏宁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过所文牒和户籍,跟着他们一块进长安,剩下的二十多名亲卫由盛期带着驻扎在城外等候。
“其实你不必陪我进城的。”他如今身份敏感,若是一旦暴露,后果难料:“我自己回去就好。”
“将军,不如我陪夫人进城,将军且在城外稍后,属下必定将夫人安顿妥当。”
魏承含笑瞥了他一眼,魏宁瞬间后背发凉,低下头。
“没关系,我就只看看你住的地方,看完我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