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不怕生,但是怕饿,眼睛四处张望,看到熟悉的装奶的小银壶,伸出圆乎乎的小手在半空中抓握。
“奶......”
银霄听不懂,和她大眼瞪小眼,直到一旁的林蕴仪提醒。
“许是饿了,该喝奶了。”
她这才手忙脚乱地去拿一直温在暖甑里的奶,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她。
沛霖不耐烦用勺子,偏头躲开勺子,抱着壶拉到嘴边就大口大口喝起来。
“咕咚咕咚——”
好像青蛙喝水。
银霄看得有趣,又有些凄然。
如今孩子一举一动都是那人的影子,而她却什么也没做过。
林蕴仪一面瞧着她心怀愁绪的模样百感交集,一面提心吊胆着那人只怕快要赶回来了,催促好几次。
“好了,看完了也该放心了,咱们走吧。”
银霄点头,开始收拾沛霖的尿片和吃食。
林蕴仪大惊:“你要带她走?”
银霄点头。
“不可不可!”
林蕴仪咬唇,立马觉得今日自己带她来此犯了大错:“自从你走后,他费尽心力到处找你,如今你又把孩子带走,他只怕要疯,到时候查到我头上,我夫君只怕都免不了责罚。”
银霄歉疚地看着她,道:“所以要先委屈你。”
“什么......”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张带着迷药的手帕伸到林蕴仪面前,捂住她的口鼻。
“看到你晕倒在这里,他会明白你是被我诓骗来的,你也是受了我的坑害,也会知道我私下与你联系,他若是想寻回孩子,不会动你。”
怕她担忧陈昭的事情,她顿了顿:“陈昭跟随他多年,他不是公私不分的人,此时是我一人所为,陈昭不会被牵连。”
林蕴仪彻底失去意识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将晕倒的林蕴仪小心扶到一旁躺下,手脚迅速地收拾起沛霖的贴身物品,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到门外,将已经空了的食盒打开。
食盒下层用一片一片的尿片垫得厚厚的,加之体积不小,正好够容纳一岁多的孩子窝在里头,廊下几个亲卫用了已经被下过迷药的茶点,已经靠着墙睡了过去,她一边哄着沛霖,一边观望四周。
一时没有人经过。
但是过了一会就说不定了,巡逻的人总会瞧见这边的异样,她盖上镂空的盖子,小心翼翼地提着食盒快步往外走。
一路遇到巡逻的军士,她都镇定经过,一直到大门处,值守的人拦住她,询问她怎么一个出来了。
手里的篮子里还装着孩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哭了出来,好在刚刚吃饱,这会没动静,她声音微微发抖:“夫人留宿,让我先回去。”
月亮东沉,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那人点头,放过她,让她走。
她如蒙大赦,爬上马车,将篮子小心翼翼地放上去,催促马车夫行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