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水声不绝,浴桶里,一浪接着一浪,拍打在浴桶边缘,就像荒海里的孤岛礁石,压抑,疯狂。
隐秘的喘息浸没在涛涛水声里。
少女葱白似的指尖紧紧地攥住浴桶的边缘,松开,抓紧,又松开,又抓紧。
圆润的指甲在他后背留下一道又一道红痕,身体那团四处乱窜的火,越烧越旺,两人紧紧相连,被水托举着,在波涛里沉浮,她咬牙不肯发出声音,却被他含住双唇,撬开牙关,露出的那一丝细声喘息被他吞吃入腹。
“舌头伸出来。”他声音沙哑,贴在她嘴角呢喃,黑琉璃似的眸子绽放出潋滟水光,循循善诱,诱哄她做出最勾人的媚态取悦他。
她从善如流,颤巍巍伸出一截,下一瞬便被他迫不及待地叼入嘴里,用力地吸吮,好想要将她整根舌头都吞吃下肚,癫狂的模样叫她有些害怕,下意识推拒,他眸色一沉,环住她腰际的手更加紧,两人严丝合缝在水里贴在一起。
唇舌的动作却轻柔起来,舌头灵活地在她小巧的口腔中缓缓研磨,直到吃得气喘吁吁,他转移阵地,一寸一寸移挪到她耳垂。
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不要......”
她有些害怕的蹬腿,却被他钳制得更紧。
耳边都是男人温热的气息。
啧啧水声贴近耳膜,好像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潭,湿软的舌好似灵蛇,一下一下,戳弄舔舐。
铺天盖地的快感好似白日流火,极昼奔雷,好像兜头淋了一盆热水,从头到脚都兴奋得想要尖叫。
眼前极光闪过,她抱紧他,双手双腿死死缠在他身上,好似绕树而生的藤萝,颤抖,呜咽,尖叫,男人的大手提前一步紧紧捂住她的嘴,等她回过神,笑得幸灾乐祸。
满地狼藉。
紧贴的胸膛闷声颤抖,她浑身无力,撑着脖子抬起头,对上他含笑的眼。
黑琉璃一样的眼眸莹润地瞧着她,眼里倒映出她高潮后嫣红的秋波余韵。
“别人都听到了。”她气得掐了他的腰一把。
“谁叫你叫那么大声。”他笑得越发肆意揶揄,扶着她腰肢的手缓缓下移。“伺候得舒不舒服?”
她脸色一变,咬唇,无声地搂住他的后颈,侧脸贴在他肩头。
“我没带药。”她声音低沉,“弄出来吧,否则要怀孕。”
魏承的手一顿,随即“唔”了声。
这时候确实不太适合怀孕。
完事后她已经出了不少汗,又抱着她泡了会,直到汗发得差不多,这才小心抱着她出来,擦干她身上的水,拢着她上榻,又把锦衾捞起来将她严丝合缝地盖好。
她被折腾了半天,大汗淋漓后,虽是昏昏欲睡,却担心怀孕的事情,光裸的后背又紧贴着那人炽热的胸膛,胸前也被那双遒劲的大手紧紧地抱着,叫人喘不过气,睡也睡不安稳。
男人不知道睡没睡着,呼出的热气,均匀地喷洒在她后颈,只觉得浑身好像都是他的气味,想挪开,又不太敢,只能忍着难受,蹙眉侧卧,直到睡着,眉心也蹙着。
魏承今晚吃了个半饱,顾忌着她还没痊愈,不敢再弄第二回,只抱着她闭目假寐,不知道在想什么,许是两人都没人说话,他也睡了过去。
还做了个梦。
梦里他在案旁批改公文,沈银霄手里拿着一把团扇,侧卧在窗下小榻上,午睡小憩,一旁的地上坐着两只小肉团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两人为了抢一把小弓打得不可开交,男孩抢不过女孩,委屈得跑来找他告状,两个小崽子将书房里弄得乌烟瘴气,像是两只小麻雀。
睡梦中的男人皱起眉,下意识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
沈银霄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勒醒,她翻了个身,一睁眼,正对上男人黢黑的眸子。
帐外寂静一片。
“怎么了?”她哑声开口,夜半时分醒来,嘴巴里有些干,舔了舔唇角。“这么晚了,还不睡么?”
魏承伸手拿起一旁炕案上隔着的瓷盏递到她唇边,里头竟然是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