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宁站在他身后说道,“五脏六腑几乎被捅穿了,你想象下那该有多疼,可救护车赶来时,他依旧撑着最后一口气,不愿意闭眼,我想他是怕自己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杨帆攥紧发白的手指,听着木宁说这些话,心脏难以遏制得抽搐。
江越,你这又是何必!
既然要结婚,就好好当你的新郎官!
为什么要出来追他!
为什么要发生车祸!
这下他该怎么办?
他有难逃的责任!
杨帆慢慢握住江越的手,看见他毫无血色的手,清瘦嶙峋,青色血管突出来,而他的掌心里,死死握着一枚戒指。
是杨帆留下的,让服务员待婚礼结束后,交给他。
杨帆没忍住,眼泪一滴滴砸在江越手背上。
木宁看见这一幕,拉着顾知胤默默退了出去。
关上门后,木宁站在走廊上问顾知胤,“你说,杨帆能叫醒江越吗?”
顾知胤摇头,“不知道。”
“那你还向老爷子保证!”
顾知胤瞥头看向木宁,“相信一下医学奇迹。”
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木宁撇嘴,“你该不会拿你自己的案例,放在江越身上吧?”
她看了顾知胤一眼,“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幸运的好吧?”
“是么?”顾知胤揽着木宁往外走,“江越撑到救护车来才肯合眼,光是这一点,我感同身受。”
当他埋在废墟之下的时候,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超过身体极限。
是因为木宁,他舍不得宁宁,因此那一刻求生欲望格外强烈。
所以他才敢向老爷子保证。
因为心愿未了,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江越心里一定执着地想见到某个人。
而这个人,如果能在他耳边说说话,相信总有一天,能把他从构想的世界里唤醒。
顾知胤叫人在病房外看守,带着木宁回家了。
“顾叔叔,如果杨帆也束手无策的话,要不叫路德……”
木宁刚一提路德的名字,就被顾知胤抬手掐住嘴。
“别提晦气的人,宁宁。”
木宁汗颜,“不就是赌球输了钱给他,你怎么这么小气?”
上回宴宴过生日,路德大老远从法国过来给宴宴庆生,木宁再三跟顾知胤强调,不要稳住脾气,心平气和,来者即是客。
结果俩人因为点事吵起来。
有人提议要不赌球。
路德赢了,就让宴宴叫他干爹。
输了,从此不再提此事,并且永不踏入中国。
最后路德赢了,但木宁为了照顾顾知胤的情绪,打圆场,说让宴宴认路德做舅舅,毕竟路德也是宁宁娘家人。
而且月柠小姐当初救了路德,并收养了他,路德也算木宁的干哥哥。
“是钱的事?”顾知胤在乎那点钱?
“哦哦哦,是尊严和面子的事?”
顾知胤也不是输不起,关键输给路德……
“算了,宁宁还是别说话了。”
顾知胤按着她的后脑勺,堵了她的嘴。
远在法国的路德连续打了个喷嚏,有谁想他了?
思索了下,摇摇头。
这世上已经没有会牵挂他的人了。
路德扯唇淡笑,打开房间的门,一个女人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