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想来永安宫许久了。
“将军有什么吩咐?”老嬷嬷给灯添了煤油,一派沉静。
“程家军被陛下收编,如今没有主帅,你替我去找瞿少陵,要他归顺陛下,若是他能位及主帅更好。”
此番多有惊险,以卫宴洲的性子,未必会再用她的人。
但是瞿少陵已经是晋阳不可多得的武将,他不用,也无人可用。
老嬷嬷应下了。
“还有,飞书一封,让傅佑廷暂时不要回朝。”
即便南疆无战事,傅佑廷也不要如此迅速回朝,否则以傅佑廷直爽的性子,他与卫宴洲只会冲撞更甚。
自己身陷后宫,已经够了。
她的旧部在瞿少陵麾下,若是瞿少陵得势,他们自然知道要怎么做。
程家的冤案要得以昭雪,唯有隐忍。
交代完,嬷嬷退了下去。
王喜来去很快,命人送上了蛋羹。
香灰缭绕的大殿中,程宁捧着一碗温热的蛋羹,吃的无声。
翌日下过早朝,卫宴洲青着脸,问王喜:“人呢?”
“回陛下,没有陛下的令,娘娘还在永安宫跪着呢,陛下去瞧瞧?”
昨日罚她,是因她多番为卫宴书说话。
明知谢念瑶故意,她还处处撞上去辩驳,一口一个雍王,令卫宴洲失了理智。
然而跪了一夜——也该够了。
那腕子还未恢复,抄经一夜,想来吃了教训可以乖个几日了。
卫宴洲冷着脸去了永安宫,等看清了殿内景象,一张脸更是啼笑皆非。
“王喜,朕要她罚跪抄经,她在干什么?”
王喜陪到早朝时刻就匆匆去伺候卫宴洲上朝了,哪知道会这样——
熹妃娘娘一身长袍,跪坐在蒲团上,趴伏在桌案,睡得正香。
而笔下的‘经文’更是歪歪扭扭,与其说是字,倒不如说是画符,一页纸上乱七八糟。
又叫人惊悚,又叫人无可辩驳。
因着程大帅一向不信神佛,更别提佛心,要她抄经,确实为难她了。
卫宴洲原本该气的,可见着这场景,不知怎的生不起气来。
他上前将程宁拦腰抱起,发现她侧颊竟然还让毛笔压出一道墨迹。
程宁被惊动醒了。
换成旁人若是发现自己被罚偷懒,定然就挣扎下地请罪了。
可她显然不怕。
见来的是卫宴洲,她温声道:“见过陛下。”
带着惺忪睡眼,声音微哑。
而后就在卫宴洲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继续睡了。
她这样放松的情态惶不多见,卫宴洲甚至步子顿了顿。
原本堵在唇间的讥讽就要脱口而出,可见了程宁眼下淡淡的青灰,却又徒然闭上了。
胸口阵阵气恼无从宣泄,抱着人加快了回临华宫的步子。
春华心惊胆颤了一夜,生怕回来的程宁缺胳膊断腿。
可见着匆匆而来的卫宴洲,她霎时吓得汗毛竖起,带着临华宫人跪了一地。
卫宴洲看也没看,主殿门被他一脚踢上。
将人压进锦被中,卫宴洲轻咬程宁的唇角,将她的睡意生生逼退了。
不久,殿内便传出程宁的娇娥轻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