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都信,何须要什么证明。”
明明暗暗的烛火中,那张唇红齿白的俊脸褪去了往日的冷漠与傲慢,整个人都显得慵懒万分,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缠着她,靠着她,那模样又坏又浪荡!
北芙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有意避开此话题,也懒得与他计较。
她不是矫情之人,顾怀自有他的考量,她不想去干涉,今日闹出这般动静,无非就是想让顾怀知道齐元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罢了,仅此而已,后面的事,他自有安排,便不是她的事了。
“不正经!”
她瞪了顾怀好几眼,才迈开腿继续走,顾怀自然是紧贴着跟上她的脚步。
素月十分懂得,待顾怀和北芙两人跨进寝殿那一刻,她便在身后将门关了起来,岂料身后传来绪风焦急的声音。
“等等我,你这么着急关门作何?”他神色匆忙,不知愣在原地想什么这般入神,待顾怀和北芙走远了,才回过神来,赶忙一路小跑追了上来。
素月面无表情地将绪风拦了下来。
“拦我做什么,我要进去!”绪风不明所以,一如既往地蠢笨。
“殿下和姑娘准备就寝了,你进去做什么?”
“不会,云晟发生这么大的事,太子殿下定是无心睡眠,你快让开。”
“……”
绪风见素月一动未动,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只得伸手砸门道:“太子殿下,殿下,您可歇息了?”
“你做什么,莫要打扰他们!”素月慌忙拉扯他,欲想将他拉开,只是绪风长得人高马大,孔武有力,素月一番拉扯下,他竟连动都未曾动一下,稳如泰山一般。
“他们前脚才进去,我后脚进去怎么会是打扰,你今日好生奇怪?”
“你,你这个呆子,非要我将话说明白吗?”素月气急败坏,脸都扭曲了几分。
“太子殿下,殿下!”绪风见素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觉得不甚厌烦,这些人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毛病,有话不会好好直说,非要拐弯抹角的说,显得他格外的蠢。
绪风索性不理会素月,继续将门拍的“哐当”响。
“滚!”
寝殿内传来顾怀一声怒喉,语气低沉,带着隐忍和快要溢出来的灼热。
“好勒!”
绪风瞬间停了下来,这么多年,顾怀从未如此吼过他,他虽是笨,却也是识时务的,一个“滚”字将他吓出一身冷汗。
一时间,世界都清净了许多。
寝殿内昏暗一片,一进门顾怀就将北芙拦腰抱起,扔在了床榻之上,吼完绪风后,继续低头吻她。
北芙被吻得天昏地暗,他明明是那么冷漠矜贵之人,嘴唇却温暖柔和软,像是羽毛拂在了她的唇上,酥酥麻麻的,让北芙的心脏似乎要骤停了一般。
“完了完了,我好像又惹太子殿下生气了,等会他定会想法子罚我!”
绪风满脸惊慌之意,再也不敢大声说话,将素月拉到一旁,压着声线小声嘀咕。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太子殿下今夜才无心管你。”
素月忍不住朝他翻白眼。
“为何?”
“什么为何,你问我为何,我问谁去,你这脑子若是不用就捐了吧,捐给需要的人吧!”
素月懒得理他,不耐地瞪了一眼,无论绪风如何询问,她都不再理他。
这一夜对所有人来说似乎都很漫长。
一场磅礴大雨,像把苍穹清洗了一般,如今弯钩如月,悬挂在树梢枝头,月光洒在地面上,照亮了大地。
所有人都无眠。
绪风彻夜担心顾怀会找他麻烦,翻来覆去睡不着。
齐元已经感觉到顾怀对他的不信任。
叶府上下自然是不能安寝,叶灵姝吵闹了一夜,就差将叶府的屋顶给掀翻了。
顾琮之和娄沐心为再次相遇而心神不宁。
叶枫和墨荇因北芙的安危而不安。
顾怀和北芙,两人翻云覆雨了几番,顾怀折腾了北芙一夜,直到天际开始微微泛白时,北芙才沉沉睡去。
唯有叶天文,被瓦片砸晕后,成了所有人中唯一睡得最香的一个,醒来时,已是艳阳高照。
“我这是在哪里,怎么觉得头晕晕的,重重的!”
叶天文醒来就看见房中有一个人正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也是瞧了好久才看清那人竟是巫医。
巫医见他醒了,只是回头瞧了他一眼,并无任何欣喜之色道:“昨日你被人砸伤,流了许多血,我也是半夜起来倒水喝才看见你倒在地上。”
“所以是你将我扶到了床上?”
叶天文看着上方的床幔,发现自己正好好地躺在床上,说话之间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又朝自己脑袋上探了探,一下就摸到了厚厚的纱布,不免对着巫医感谢道:“真是多谢你,竟还替我包扎好了。”
“你谢早了,我见你满脸是血地晕倒在地,当时并未理会,只是瞧了你一眼就回房睡觉了!”
巫医打了个哈欠,她向来无功不受禄。
“什么?你堂堂一个医者,竟见死不救!”
叶天文闻言自然是气急。
“你刚被砸到时,的确是血流的多,只是我瞧见你时,你伤口都快愈合了,我瞧着你也没什么生命危险,也就懒得去管。”
“那你也不能让我就这么躺在地上!”
叶天文不禁又开始后悔,为何不好好呆在江南,非要千里迢迢跑到盛阳来受这委屈。
“我一个老妇,怎么能搬得动你!”
巫医回呛他,语气已渐渐变得不耐烦。
“你既然都见死不救了,现在来我房间作何,莫不是见我醒了,才装模作样地过来邀功吧!”
话音刚落,墨荇便伸着懒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满脸铁青的叶枫。
到底是年轻底子好,墨荇与叶枫同样都是一夜辗转反侧未曾合眼,可墨荇的状态却丝毫瞧不出倦意,依旧是翩翩少年,意气风发十足。
再看叶枫,眼下一片乌青,人也颓废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