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瑶,这是个比较遥远的名字了。
说起她,其实北芙与她并无多大的深交,不过是见过几面而已,屈指可数。
北芙选秀落选后,就被齐元看中,带回了清悦坊,那里已经住着十二名女子,和北芙一样,都是被千挑万选来的。
乐瑶就在其中,北芙没去之前,她算是十二名女子中的佼佼者,若是能拔得头筹,委身的都是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虽是妾氏,这辈子却也能锦衣玉食。
而一些资质平庸的女子,命就没有这么好了。
“我就瞧着你,觉得你眉眼眼熟,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谁,原来你和她是姐妹。”
素月在一旁插嘴,对乐瑶这个人,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是她让我这般做的!”
方圆疼得满脸煞白,身下已被血染红。
“我家姑娘与她并不熟,不过见了几次面而已!”
素月不禁朝她走近了几步,语气中满是不解,还有对北芙的维护之意。
“我这妹妹实在是命苦,你害她害的好苦!”
原本北芙以为方圆与乐瑶多么姐妹情深,可如此看来,也不过如此,绪风只是稍稍动手,她就一字不瞒的全部招了!
“胡说!她早就随着云晟世子回去,是太子殿下亲自给他们办的喜事,如今正在云晟享着清福,你莫要随意找个理由来糊弄!”
绪风的神色扭曲而又狰狞,吓得方圆浑身一阵,缓慢辩解道:“不敢,不敢,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啊,她早就被云晟世子给赶出了城,如今人已在盛阳!”
绪风和北芙满眼诧异地看向顾怀。
顾怀散漫扬眉,嗓音低沉,拖着长长的腔调,一副毫不在意的神色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似乎在太原时,齐元有一次与他提起,只是那时他一心扑在北芙身上,并未在意,如今这样,这是齐元办事不力啊。
“她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赶出云晟,可是与世子发生了什么事?”
北芙好奇询问他。
“天高地远,本王如何知道云晟世子与她发生了何事?”
他那双深邃而又幽暗的眼眸中,涌动着一股暗流般的醋意,话都不会好好说了,在她面前开始自称起“本王”来。
北芙不禁微微皱眉,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道:“你的眼线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殿下竟然一无所知?”
顾怀的脸渐渐沉了下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北芙。
“你这是在关心乐瑶?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只在清悦坊待了两天,随后就被接到了别院独自一人居住,除此之外,就是在行宫匆匆一面,你与她何来的交情!”
言下之意很是明显,他就听不得从北芙嘴里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北芙被气得笑了几声,他冷眼睨着她,清冷俊秀的面容已沾染上了怒意,似乎覆盖上了寒冰,比冰窖都要冷上了几分。
“我若与她有交情,还有今天的事吗?”
“那你是关心谁?云晟世子吗?”
顾怀似乎早就失去了理智,就连蠢笨如猪的绪风都感觉到他浓浓从醋意和不满。
“我关心他作何?我不过是想要知道乐瑶为何会被赶出云晟,你朝我置气做什么!”
北芙的胆子渐长,竟敢与他呛起来,吓得绪风和素月在一旁瑟瑟发抖。
顾怀沉默半响,抿唇不言,许是觉得自己有错在先,却又不想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
两人互相撇着头,谁也不看谁。
素月忍不住朝绪风使眼色,示意他开口说些什么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若是在这么沉默下去,方圆腿上的血怕是要流干了。
绪风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他虽是笨却不傻。
素月无奈,只得惶恐地说道:“姑娘,我瞧着您穿的这件衣衫有些单薄,要不要奴婢给您去拿一件披风。”
“不必,我不冷。”
北芙精致的眉眼染了一些怒气,直言拒绝了素月。
“去拿一件来。”
北芙话音刚落,顾怀低沉的声音就下响了起来。
“还是太子殿下在意姑娘,我这就回去拿,若是姑娘着凉了,殿下定要心疼坏了。”
素月说罢,迅速扫了一眼顾怀和北芙,见他们两个脸色都微微好转了一些,不免暗暗松了一口气,忙转身回寝殿拿披风。
顾怀自知理亏,只得幽幽的朝着绪风吩咐道:“齐元何在?”
“方才我与殿下回来时,他还在这里,这会已经回去了。”
“去将他喊来。”
绪风抬头看了看天,已是深夜,不免开口道:“天色已晚……”
“即便是睡了,也要将他抬来!”
顾怀眼眸森然,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绪风忙将刺在方圆腿上的剑拔出,伴随着方圆一声凄惨的叫喊声,他也顾不得其他,低头瞧见剑上全是鲜血,不禁嫌恶的皱了皱眉,将剑在方圆的衣襟上擦拭干净才收回。
“磨蹭什么!”
顾怀的声色中全是不满之意,瞧着绪风哪哪都觉得不顺眼。
“属下这就去!”
绪风吓得浑身一震,忙一溜烟的跑开。
除了躺在庭院里疼的快不行的方圆,就只剩下顾怀和北芙两人。
两人坐在屋中,谁也不看谁,互相生着气。
素月一路小跑将披风拿来,见此情景,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忙将披风放在桌上,焦急道:“刚才我回去见床榻上的被褥实在是太单薄了,我得回去换上一条,姑娘我去去就回来。”
不等北芙回话,素月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顾怀见状,犹豫了一瞬才起身将桌上的披风拿起,缓缓披在了北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