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琮之脸色不好,顾怀却视而不见。
“吃好了,不如我们现在一起去看下师母吧!也不知昨夜她睡得好不好!”
北芙见气氛有些诡异,也不知道方才那番举动顾琮之信了几分,忙开口说道。
“好。”顾怀自然是乐意的。
“你是故意将他放走的吧。”
顾琮之却冷冷开口,看向顾怀的眼神都变得不信任起来。
顾怀一脸无辜,主打一个死不承认的模样。
“兄长这是说的什么话,刚才你也听见了,是绪风失职,与我有何关系,你想的有些多的了。”
北芙插不上话,只得又坐了下来,将未吃完的点心塞进嘴里,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绪风的演技实在是拙劣,换做是谁都能看出来刚才是演戏给我看的。”
顾琮之不依不饶。
“哦,是嘛?我怎么没觉得,他也没这个胆子吧!”
顾怀眼眉含笑,眸光里夹杂着一丝被冤枉的委屈之意,比起绪风,演技要好的多,竟丝毫瞧不出慌张不安来。
“梦游解开了他的绳子,你听听,这样的说法荒唐不荒唐!”
顾琮之满脸愠色。
顾怀却不以为然,朝着顾琮之点了点头道:“嗯,我也觉得有些荒唐,不过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何况我也没有要放走他的理由。”
北芙埋头苦吃,不想牵扯到其中,岂料顾琮之根本不如她愿,非要将她扯进去。
“你,你别吃了,你说,刚才绪风和墨荇乱说一通的说辞,你可信!”
顾琮之朝北芙怒气大叫,第一次见他如此咄咄逼人。
北芙被他忽然的举动给吓愣住,一口糕点不知道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犹豫一瞬,竟卡在了喉咙口,瞬间呛得咳嗽不止。
顾怀的脸色有些不爽起来,忙起身替北芙倒了水,轻拍她的背部缓解她的咳嗽。
北芙缓了好一阵才恢复,已是咳得眼泪鼻涕直流,样子十分的滑稽。
此刻她也顾及不了太多,抬头就见顾琮之还一脸愠怒的瞧着她,一直在等着她的回答,不禁尴尬一笑道:“有吗,我觉得还好吧,那四个莽夫本身就不是正常之人,为人处事很是乖张,这种事发生在他们身上也不奇怪。”
顾琮之的脸色因气愤而涨红了起来,他不禁心里骂自己是个傻子,北芙和顾怀明明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他竟还妄想北芙会站在他这边,问她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北芙见自己的回答让顾琮之的脸色越加的难看,忙朝顾怀使了个眼色继续道:“只是,荣王殿下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此事果然有蹊跷!”
顾怀的双眼轻轻眯成了一道线,慢条斯理地搭腔道:“什么?”
北芙佯装出一副怀疑的神色,以退为进道:“此事蹊跷的不是梦游放走黑衣人这事,而是绪风,他怎么能将黑衣人与这四人关在一起!”
北芙只能将绪风和墨荇卖了。
北芙话音刚落,屋外进来两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他们面前,顾琮之抬眼一看,正是绪风和墨荇。
“太子殿下,请责罚,此事的确是我疏忽!”绪风跪拜埋头不起。
“嗯,自然是要责罚的。”
顾怀顺坡而下。
“不,跟绪风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我的错!”墨荇大喊。
北芙不禁扶额,这怎么还有人抢戏!
显然顾怀也被墨荇这番壮举给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忍不住好奇问道:“此事与你何干?”
“昨日绪风将军十分担心千尘的伤势,一直心绪不宁,刚好碰到我,我便自告奋勇说帮他看管黑衣人,我知道此人的重要性,原本也是在柴房门口亲自守着的,岂料半夜肚子一阵绞痛,一直在柴房和茅房之间奔波,这才让那贼人逃走了!”
墨荇说的有理有据,听的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北芙努力将勾起的嘴角压了压,心里却对墨荇竖起了大拇指,他可比绪风灵活多了。
“是我的失责,与墨荇无关,两位殿下处罚我吧!”绪风头也不抬的大喊。
“怪我!”
“不,怪我!”
“殿下,您处罚我吧!”
“不,处罚我吧,都是我的错,与旁人无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声音一个塞一个高,好似在比谁的嗓门大。
北芙只觉呱噪,耳朵都震得疼,不免朝他们叫道:“你们在这里争论也是无用的。”
墨荇很是聪明,一下就听出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二话不说,抬起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拔出了绪风腰间的刀架在了脖子上,一脸慷慨就义的神色道:“我犯下如此重的罪,愿意以死谢罪!”
绪风被这一举动给吓坏了,原本就笨拙的脑子越加的反应不过来,竟呆愣在原地,张着嘴干瞧着。
北芙默默叹息一声,忙催促道:“绪风,你快将他拦下!”
绪风回神,眼疾手快握住了墨荇脖颈间的剑,朝他怒吼:“你做什么,此事如何也怪不到你,是我未将殿下的吩咐的事情做好,我怎么能让你替我担这份罪!”
“你莫拦着我,让我去死!”墨荇推开他,一副必死的决心。
绪风见状,义勇的情绪不禁也顶上心头,一把将剑夺了回来,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大义凌然道:“要死也是我死!”
“不,我死!”
“不,我死!”
好不热闹!
顾怀平静无比的眸子飞快的扫视了一眼顾琮之,敏锐的眼神中突然涌现出一股子似有似无的笑意,他也被这一幕给逗乐了,却又不能将情绪展露,只得佯装冷淡之意说道:“嗯,既如此,两人一起自刎吧。”
闻言,墨荇和绪风双双愣住,完全没有料到顾怀会这么说。
“兄长,交给你处理吧,记得寻一个好一点的山头,我瞧着他们两个感情深的狠,也不必寻两个坑,将两人的尸首埋在一个坑里,绪风在下面,墨荇在上面,一起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