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番话来时,顾怀也觉得自己十分荒唐,他竟和一个小孩争风吃醋起来,竟迫不及待想要在他面前宣示主权!
墨荇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
“你大可拿你太子的身份压我,将我赶走也好,处死也好,我都不在乎,因为是你输了,你害怕我,觉得我对你造成了威胁!”
好一个伶牙俐齿。
顾怀知道自己落了下风,从前只觉墨荇有些眼熟,现在他明白了,眼前这个少年就如同数年前在芦苇荡里的他一般相像!
“本王有事要你去做。”
顾怀不想与他过多交流,心中总有些惴惴不安,北芙对墨荇的过分关注,难道是因为在墨荇身上看到了少年时他的影子?
“是为了北芙?”
“是!”
“好!”墨荇没有丝毫犹豫。
……
夜幕降临,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着零星几颗星星点点,为这寂静的夜晚更添了一丝诡异。
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阮府上上下下好几辆马车驶来,绪风早就在船头等候。
“你瞧这船,多气派,竟比咱们宅子还要大!”
秦氏远远瞧着停在岸边的船坊,不免大惊失色地喊起来。
"行了,母亲,待会在太子殿下面前,可别露出这般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免得让人笑话!"
“就是,我们日后进了宫,有的是奇珍异宝,这些船坊您要多少给你多少!”
大姑娘和二姑娘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好似把家中所有贵重的首饰都戴在了身上,一说一笑,都“叮铃当啷”的乱响。
“还是我家姑娘孝顺我,可别学你哥,跟个傻子似的。”
秦氏喜笑颜开,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享福的画面,全然不担心,阮文昌和阮青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未有任何消息了。
“姐姐,你可瞧见那三妹妹,穿的是什么呀,那衣服透的,还不如不穿,也不嫌丢人!”
“她什么心思,你还看不出来,你与四妹是太子钦点的,她若是不想想法子,怎么能让太子垂涎!”
“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还敢与我争宠,等着吧,我自有法子治她!”
二姑娘将车帘掀开,看着身侧的马车,忍不住地啐了一口痰出去。
秦氏拉起她的手苦口婆心道:“二姑娘啊,你今晚寻着机会,也是要想着你姐姐点,若是她也能跟你一起进宫,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母亲就是偏心,我的恩宠为何要分给旁人!”
“我可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这般自私!”大姑娘闻言十分生气,黝黑的脸上红一片白一片,十分怪异。
“那又如何,我们各凭本事,太子妃只有一个,只能是我!”
“行了行了,马车停了,你们莫要再吵了!”
马车徐徐停下,秦氏将她们打断,率先下了马车,见着绪风,忙热情上前道:“诶呀,大人久等了,不知我们是否来晚了!”
绪风敷衍地点了点头,没有理她,只是看着其他马车上下来的人。
阮府老太太在佣人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还未站稳就询问道:“大人,我儿阮文昌和我孙阮青怎么没出来?”
下午的事情令她多少有些不安,阮文昌和阮青一天都没有消息,实在是有些古怪。
“昨夜他们把酒言欢时,无意听起齐长史说到太原的叫花鸡,温知县十分好客,午后时分酒醒了便命人备了马车,让阮家父子陪同,四人一起去吃叫花鸡了,想必没这么快回来!”
绪风早就想好了借口,也不必在意她们是否相信,即便不信,他也有的是法子将她们弄上船。
“这样啊……”老太太不停地皱着眉,绪风这番话并未令她心安。
“阮府各位都到齐了,那就请吧!”绪风见人已到齐,一个不差,不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阮府老太太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内心不禁微微一颤。
众人跟着绪风来到船坞的大殿中,除了看守森严的禁军以外,并无顾怀的身影。
老太太察觉到异样,脸上全是狐疑不安之色,其余人却还沉浸在喜悦中,一路叽叽喳喳地左看右看,好不热闹!
“大人,怎么不见太子殿下!”老太太忍不住询问道。
绪风垂着眼皮看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道:“等着吧!”
“我已按照你的吩咐一一都安排好,齐元那边瞒是瞒不住的,我觉得还是得提前告知他一下。”
顾悰之犹豫了一番还是将此话说了出来,齐元一直都是顾怀身边的得力干将,从前对他也是信任至极,不知为何此事偏偏不让他插手,甚至有意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