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流逝,对顾怀来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北芙抬头看向他,见他眼底迅速泛起一丝惊慌失措,整个人都变得恍惚不安起来,细细密密的刺痛感涌上她的心头。
“我不走!”
话音刚落,北芙就被顾怀迫不及待地拥进怀中。
“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不走,那以后就走不了了,若是敢走,我定杀了你!”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虽带着威胁,却全是失而复得的珍惜之意。
“好!”
“我终究还是自私,你随我回朝后,定是凶险万分,阿母的仇我必报不可,而你便是我的软肋,无端将你卷进来,终是我的错!”
北芙心中闪过一丝怜惜,随后逐渐在身体里散开,一路疼到了心底,疼得她心慌意乱。
在她那个时代里,有句网络用语“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她曾对这句话十分赞同,可如今,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即便知道接下来是刀山火海,她也毫不犹豫想要与他一起走,前世的仇与恨呢,奶奶与全村人的枉死呢,竟都被她抛之脑后!
不远处的绪风见两人分分合合的举动,不免叹息,身边也无人可倾诉,只得对着一旁低头吃草的马儿说道:“你瞧这情情爱爱的,既伤身子又伤神,有什么好,还是我了然一身过得逍遥自在!”
两匹马儿吃得正欢,听他说话,不禁双双抬头看他。
“吃你们的,看什么看!”
这两匹马都是上等精品,十分有灵性,被莫名吼了,也是有脾气的,扭着身子就朝绪风撞去,一人两马闹得不亦乐乎。
三人回去时,县衙已是乱成一锅,千尘更是急得满头大汗,见他们回来,忙对着顾怀禀报:“不好了,娄沐心不见了!”
“不见了?可是有危险!”北芙一惊。
“我们在她房中找到一封信,先是不辞而别,属下也派人去寻了,都未曾看到过她!”
“兄长如何?”
顾怀并不关心娄沐心,他只关心顾悰之如何。
“自然是十分担心!”
“寻不到便不要再寻了,此女十分不知好歹!”顾怀有些气急败坏,总觉她很是会惹是生非,若不是看到顾悰之的面上,怕是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
北芙小心拉了拉他的衣襟,此话若是落在了顾悰之耳里,定是会惹他胡思乱想。
“殿下,她是荣王殿下心爱之人,你对她应该宽容一些。”
北芙踮起脚尖小声在他耳边言语,顾怀闻言只能将不耐烦的神色收了收。
“你派人再去寻一番,若是有人看到,定会重酬!”
顾怀撇了撇嘴,脸上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乖巧,朝千尘吩咐着。
千尘一时间看傻在原地,一时间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现实,他打死也不信他家主子会这般听话。
“愣着干啥,你还不快去!”绪风见他愣住,忙催促他。
“好好好……”
“不必了!”
千尘还未离去,就被顾悰之的声音给打断了,只见他双眼迷茫,仿佛迷失了方向一般,彷徨无力,那封信飘飘然从他手中滑落。
北芙上前将信捡起,信上全是决然离开之词,她叹息一声不免相劝道:“或许她并非真的要离开,女人嘛,会有些口是心非的,千尘,你快去!”
“你怎知道,你一个男人怎么懂得女人如何想的,她就是走了!”
顾悰之烦躁的朝北芙吼道。
“荣王殿下,其实她并非……”
一旁的千尘想要替北芙解释,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所有人都知道北芙是女扮男装,只有顾悰之一人蒙在鼓里。
“够了,她既去意已决,再找也是白费心机,此事到此为止!”
北芙被吼,顾怀心中不是滋味,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此刻已是尸首一具。
北芙不敢多言,深怕无端引起他们兄弟的隔阂,只能朝千尘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还是瞒着顾怀去寻一下。
“你眼睛怎么了,不舒服么,可要传巫医来瞧瞧!”
倘若有一天千尘死了,定是被他自己蠢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