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日一直见荣王殿下忙于赈灾之事,已是消瘦了许多,他身边也无一个贴身的侍女照料,我想,我想请北芙公子替我与荣王殿下说说,让我去照料他!”
娄沐心浅浅低头,脸上已是一片绯红。
“此话你与荣王殿下自己去说即可,为何与我来说?”
北芙不禁好奇,他们两人虽未将此事明说,但是很明显,顾悰之也对娄沐心有意,如此两情相悦之事,何不美哉。
“荣王殿下吩咐,无要事不见……”
顾怀一言不发,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异常冰冷,他将娄沐心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冷冷出声:“你是戴罪之身,何来资格去贴身服侍荣王!”
北芙惊讶地看向顾怀,他的目光中没有半点怜惜。
娄沐心听闻,慌乱无措地站在那儿,眼里已是泛起泪花。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你父亲之事才发生不久,而对你并未降罪,你若是贴身照料荣王,旁人定是会胡乱猜测你俩的关系,与你与荣王,都是不好的。”
北芙终是不忍心,柔声朝她相劝。
“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未曾想过会给荣王殿下带来困扰,我之前与他说了,他也拒绝了我,终是我不死心,想来求求公子,如今听了公子一番话,才知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你也不必多想,此刻荣王殿下忙着水灾之事,待此事解决了之后,他会妥善安排你的事的。”
“好,多谢公子开解,太子殿下,民女告退!”
娄沐心很是识大体,北芙只是短短几句,她就明白了。
待娄沐心退下之后,顾怀才将视线落在北芙身上,带着一丝轻蔑,却无怒意道:“你如今胆子也是大了,敢私自揣摩我的心思!”
从前顾怀与她亲密时,她心中总是抵触恐惧,如今他待她十分冷淡,难得说上几句,都是冷言冷语,可她却不觉得害怕,甚至不知不觉中还会呛他几句,顾怀虽是落了下风,却也不发火。
“那殿下说说,我哪里说错了?”
北芙很是自然地拿起顾怀身旁的茶盏饮了一口,许是放的时辰有些长了,茶水已是渐凉,顺手拿起一旁的茶壶往里添了一些,又饮了一口,才满意的将茶盏递给他。
顾怀并不嫌弃,接过茶盏顺着她喝过的地方将茶饮尽,眼中含着丝丝笑意。
他就是这般好哄,有时一些不经意之间的小细节都能让他为之动容。
“此女对兄长之意昭然若揭,而兄长对她,也是有情。”
“殿下既已知道,为何还对沐心姑娘说这般绝情的话?”
“此事若是兄长愿意,她也不会求到你面上来,方才绪风说的你也听到了,定是兄长拒绝了她,而兄长为何明明对她有意却还拒绝,你用你的小脑袋好好想想!”
顾怀伸手在北芙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下,言语中尽是宠溺之意。
“自然是荣王觉得身体……”北芙早就领会了其中的意思,却不敢将话继续说下去,素月曾与她说过,顾悰之腿疾之事是禁忌,万不能提及。
可顾怀却并不在意:“自从兄长受伤之后,意志一直都很消沉,也无从前那般意气风发之气,整日都是闭门不见旁人,也是近两年才出来走动的多一些,他虽已是亲王,却始终因为腿疾觉得低人一等!”
北芙浅浅叹了一口气:“我虽知道殿下的用意,却觉有些不妥,此招若是行不通,怕是会令这两人的误会加深。”
“你对这些情情爱爱之事倒是很有见解!”
“是吗?还好吧!也没有特别懂!”
北芙干笑几声,看他神色不喜不怒,实在是揣摩不出他的心思。
顾怀听闻,轻哼一声,不再理她。
经过几日的静养,顾怀的伤势有所好转,连续几日的暴雨也停了,雨过天晴云破处,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仿佛新生一般。
“兄长连续几日的操劳,人都清瘦了许多,此事多亏你在,才能解我燃眉之急。”
顾悰之浅笑道:“你我之间无需多言!”
他身患腿疾之后,一直意志消沉,觉得自己是残废之人,永远低人一等,而如今衢州水灾,他冲锋陷阵一直坐镇第一线,处理得也十分妥当,也是让他内心尘封已久的炙热再度燃烧了起来。
“城中水势虽已褪去,百姓们也都疏散回家,接下来为安定民心,还要做好灾后重建的之事。”
“太子殿下可有好的计策?”绪风就是块木头,一点头绪都没有。
“齐元应该也快到了,应该就是这两日的事。”
北芙斟茶的手不禁停顿了一下。
“齐长史?他来作何?”
顾悰之也觉奇怪。
“前几日我飞鸽传书命他带几十车粮食与种子来衢州汇合。”
“殿下好生聪明!粮食可解这几月的燃眉之急,种子当下播种下去,不出半年也都有收成,如此就解决了百姓最大的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