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声音微弱,但沈怀洲却听得很清楚。
她竟然真的哭了。
哭得很伤心。
洁白的枕头,洇湿了一大片。
沈怀洲后悔不已,他眸中带着几分心疼,上前把钟灵毓从床上捞了起来。
然后把她按在自己胸口前。
钟灵毓无力靠着他,抽嗒了几下。
沈怀洲吻她的发顶,轻声道:“对不起,我刚才应该好好跟你谈,不应该那样对你,是我不对,别哭了。”
抬手抓紧沈怀洲胸口的衣服,钟灵毓隐忍低泣,“沈怀洲,就当我求你,你让我去邵城好不好?你若想见我,就来邵城找我,我不想待在这儿了。”
沈怀洲眼眶微红,默默搂紧她,没有说话。
钟灵毓便一直哭,哭得沈怀洲心都碎了。
这种事,有过前车之鉴,沈怀洲不想钟灵毓再因为压力而生病。
他退了一步,“我还送你去陈听澜那边住着,这段日子我不忙,会去陈公馆看你。二十天后,我把你送到火车站,你去邵城生活一段时间,好不好?”
沈怀洲低声哄着她。
钟灵毓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好。”
亲了亲她的面颊,沈怀洲把她抱进卫生间,拿起帕子给她擦脸。
收拾妥当后,沈怀洲就连带着行李,把钟灵毓送回了陈公馆。
陈听澜听到钟灵毓来陈公馆住的消息,先是一脸懵圈,而后看到钟灵毓红肿的眼,她忙跑过去,“你这是怎么了...”
顿了顿,她都忘了自己害怕沈怀洲,抬眸怒瞪着他,“灵毓平时都不怎么哭的,你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哭得这么厉害。”
沈怀洲没有否认,“是我不对,她现在压力很大,这些日子,劳烦你照顾好她,之后必有重谢。”
陈听澜见沈怀洲认错态度诚恳,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再继续发脾气。
嘟囔了几句,她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拉着钟灵毓,又白了沈怀洲一眼,便往房里走去。
沈怀洲目光专注地盯着钟灵毓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正打算开车离开,不远处,金世宏满头大汗从一辆车里跑过来,他抬眸往陈公馆里面瞧了瞧,问沈怀洲,“灵毓是不是在这里住?”
沈怀洲知道金世宏的来意,于是毫不留情往金世宏的头上泼凉水,“灵毓是在这里住,但她不希望金伯你打扰她,她没忘过你对她做过的事情,所以不可能跟你相认的。”
金世宏失魂落魄道:“我是被文青钰骗了,所以才帮着文青钰杀灵毓。我现在知道错了,以后会极尽所能补偿她。”
说着,他满怀希望地看向沈怀洲,“她不肯见我,不然你帮我带几句话,你想要什么好处,可以跟我提。”
闻言,沈怀洲有些力不从心。
他自己都大难临头,留不住人,怎么帮金世宏。
再者,金世宏以前是真的险些杀了钟灵毓。
若非念在金世宏是钟灵毓生父的份儿上,沈怀洲早就跟金世宏撕破脸了。
一是没精力帮,二是不想帮,沈怀洲拒绝道:“这种事,我做不了灵毓的主,金伯,你好自为之。”
说完,沈怀洲上了车,留下金世宏吹着冷风,在原地骂骂咧咧。
沈怀洲视而不见,驱车离开。
他没回军政府,而是去了沈公馆。
直奔后院,沈怀洲找到老太太,道明自己的来意。
他说:“祖母,我担忧您的身体,可我也不能没有灵毓。您若真的心疼我,不管我们以后有没有孩子,都请您接纳灵毓,她是个好姑娘,以后我不会再找到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