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官走进来,看着地上的狼藉。
缩着脖子,他小心翼翼说:“少帅,方才我看钟小姐哭着跑出去,你们这是...”
“你别管!”
沈怀洲神色阴沉不已。
他收拢手掌。
掌心里的玻璃坠子泛着凉。
寒意从血管蔓延,凉到了心坎。
那条项链,他扔的只是链子。
装着骨灰的玻璃坠子,还被他攥在手心。
可一想到钟灵毓临走前说过的话,沈怀洲就想把玻璃坠子,彻底砸碎。
他手掌寸寸收紧,玻璃珠子,有了轻微的裂痕。
余光之间,沈怀洲看向钟灵毓带来的保温桶。
保温桶被他挥落在地,里面的菜汤,把地面染了一层油。
病房溢着汤羹的香气。
沈怀洲陷入沉思。
最终,他没有把珠子砸碎,而是让李副官拿去找工匠修。
李副官松了口气。
他可是知道,这珠子费了少帅多大的工夫。
要是砸碎了,先不说多可惜,就是钟小姐那边,也没法交代。
他弯腰,把地上收拾干净,随口说:“少帅别恼,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吵架。我和我夫人,常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但也不妨碍我们感情好。”
沈怀洲闭着眼睛,“她不一样。”
她是真的不在乎他。
李副官劝道:“钟小姐年纪还小,哪懂得什么情爱,更何况,姑娘家总是爱娇些,一生气,就容易口不择言,少帅你别往心里去。”
沈怀洲没办法不过心。
他父亲一来,满口便是对钟灵毓的看不上。
钟灵毓就在卫生间躲着听。
他生怕她不开心,想哄哄她。
可她却满不在乎。
沈怀洲心里发沉。
他假意试探,可钟灵毓的回答,让他心凉了一半。
她把他推给其他女人。
对他,没有丝毫的在乎。
她还说,她恨不得他从她眼前消失。
沈怀洲心情糟糕透了。
从前,只要她人还是他的,他便很心安。
如今,他却想要她的心。
这种变化,令沈怀洲茫然。
他想,也许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
没有把一个女人的身心全部占有,总是心有不甘。
亦或者是,他们共同经历的事情,让他对她略有心动。
这两种界限很模糊。
沈怀洲自己也分不清,他觉得应该不是爱。
毕竟,他从来没想过他和钟灵毓的未来。
但他知道,他对钟灵毓的宠爱,是发自内心的。
虽然,这并不是那个小丫头想要的。
可若要他放手,他似乎也做不到。
罢了!
她不在乎他又如何?
即便她总有反叛的小心思,她人依旧是他的。
沈怀洲觉得自己想通了,但心中仍有郁结。
他打算先冷落钟灵毓一段时间。
她要是能主动来找他,那便再好不过。
若不来,沈怀洲总要把今日的账,找她算干净。
臭丫头,没别的本事,就会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