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洲点了根烟,沉沉笑了声,掩门离开。
不一会儿,外间便乱哄哄一片。
钟灵毓不敢逃跑,坐着又无聊,干脆看热闹。
她悄悄拉开一条门缝儿,偷摸着往外瞧。
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秃脑壳的中年男人,正气势汹汹破口大骂,“沈怀洲,你把老子那批军火还回来。”
这中年男人,想必就是赵师长。
钟灵毓腹诽,这脑瓜子一根毛都没有,胡子倒是长,真没个师长的形象。
沈怀洲指间夹着香烟,闲适吞吐着云雾,“赵师座记岔了,我不记得有拿过你军火。”
“你他妈放屁。”赵师座对着地面,呸了一声,“老子运来的那批新枪,就是被你劫走了,你以为你藏得住?”
沈怀洲不是什么君子。
他干过的缺德事不少,也坑过不少人。
惯会死不认账。
做过的,他也说没做过。
眉头微挑,沈怀洲吐出一口烟,才不疾不徐说:“往尊敬了说,我应该叫您一声赵伯伯。但在军中,就没必要纠结这些繁文缛节,所以别怪我说句冒犯的话。您没有我父亲的手令,背地购买军火,这是要干什么,造反?”
赵师座脸色发青,厉声呵斥,“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怀洲按灭烟,表情意味深长,“既然您没打算造反,那私下购置军火,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帮你父亲扩军,实现宏图伟业。”
“是吗?”
沈怀洲视线犀利,盯得赵师座几乎不敢看他。
恼羞成怒,赵师座大拍桌案,“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我对你父亲忠心耿耿,容不得你这黄口小儿来质疑,我在跟你说那批军火的事,给我还回来。”
沈怀洲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懒散说:“您口口声声说是我劫的,证据呢?”
就是因为没证据,赵师座才恼怒过来质问。
否则他早就带人把那批军火抢回来了,还用得着跟沈怀洲这泼皮无赖周旋?
他愤怒不已,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李副官适时出来唱白脸,“师座,少帅前阵子一直忙剿匪之事,哪有时间劫军火。依我看,定是有心怀不轨的强盗,将军火偷走,还从中作梗,试图挑拨您和少帅的关系。大家都是云城的肱骨之臣,何必互相猜忌?”
赵师座冷哼一声。
到底是不是沈怀洲劫走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不过是苦于没证据。
沈怀洲这混账羔子又是个只进不出的貔貅,被他纳入口袋的东西,很难再拿回来。
眼见着拿回军火没希望,赵师座又不想吃了这个哑巴亏,立刻改口说:“凭你空口白牙,说几句好听的话,就想让我信你们?除非答应我两个条件。”
李副官态度恭敬道:“师座请讲。”
“你们麾下的第八师,前阵子得罪我所带领的第七师,我要你们亲自过来道歉;再者,以后第八师的人员调配,需经过我手令,才能执行。”
沈怀洲沉了脸。
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道歉便罢,第二个条件,明目张胆要架空他用人权利。
他冷哼一声,没开口。
李副官说:“道歉无妨,只是调配用人,方方面面涉及太多,此事需得同我第八师几位团长商量,才能予以师座您答复。”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这是在故意拖延。”赵师座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狠狠砸在桌上,“给你们一天时间,明日一早,我得不到想要的答复,那咱们只能用枪杆子说话了。”
说完,他将门摔得震天响,转身离开。
此事非同小可,李副官立刻召集各位团长,以及几位参谋,在外间商议。
来来回回就是同意和不同意,这两个干巴巴的建议。
钟灵毓听得直打盹。
困倦间,浓烈的雪茄气息席卷了她。
揉了揉眼睛,她一抬眸,便见到沈怀洲揶揄望着她,“小东西,你够胆大,一直在偷听?”
钟灵毓一脸心虚。
沈怀洲把她按在墙上,垂头吻了下来。
不似方才的粗暴急切,只是摩挲着她唇角。
钟灵毓急切推他,“少帅,你能不能放过我?”
沈怀洲被方才的事情一搅和,也没打算再睡她。
不过是瞧见她一副刚睡醒的憨态,觉得可爱,想亲一亲她。
这会儿见她古灵精怪的模样,又有些忍不住了,他轻咬她的耳根,暧昧轻笑,“做这种事很舒服的,我保证让你爽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