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画面狞笑扭曲着远离着切萨雷,色彩高高地汇聚于高空之中又突然如瀑布一般一拥而下。
切萨雷只觉得自己的眼前被根根菌丝包裹陷入漆黑,再次睁开眼时也并未醒来,而是回到了最初的幻境。
周围的花田依旧美丽,草坪宽阔花儿摇荡,只是天上的阳光近了黄昏让一切看起来有些悲伤。
切萨雷依旧扒着房子的窗沿看着里面的餐厅,不过不再能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还有母亲的身影。
这是回忆还是幻觉,切萨雷已经分不清,身体轻飘飘的再也没了挣扎的余地,只能顺其自然陷入其中,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后来呢切萨雷?你的童年后来发生了什么?”
克劳狄斯团长的声音问着,那个男人也再次站着切萨雷的身侧仿佛从未离开过,他谈着脖子贴着窗户向着房子内张望,看了许久也瞧不见半个人影。
好像整座小房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然后……”
切萨雷松开了窗沿回头望去,原本平常的一块草坪上慢慢拱出了一根幼小的树苗。
起初它只有一根细小的茎和几片嫩绿的叶子,但很快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展示着它惊人的生命力,以极快的速度生长起来。
它的茎变得越来越粗壮,更多的枝叶从主干生长出来变得翠绿,树冠开始扩张。
仅仅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便长成了一棵根深蒂固的大树,枝繁叶茂高耸入云。从大树最为结实笔直的枝干上又顺下了两根麻绳,麻绳的底端固定着一块木板,变成了一副秋千的模样。
脑中记忆的场景在幻境中一点点被复原出来,那是母亲亲手为切萨雷做的秋千,也是母亲陪伴在切萨雷身边的最后时光。
在之后,妹妹克洛希娅出生了……可母亲的身体并未好转,反而病情愈加严重。
愈加虚弱的母亲再也没有离开过她的房间,来造访的医生说的很清楚,除了送餐和送药的仆人以外任何人都不要轻易打扰夫人的休息,包括切萨雷在内都不可以再母亲的房间。
那时年幼的他还抱有着一丝幻想,幻想着母亲终有一日会好起来的。
周围明明没有太大的风,那秋千却自己荡了起来,随着荡动的加剧秋千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秋千越荡越高仿佛就要飞向天空。
房子二层那扇唯一紧闭的窗户就是母亲的房间,小时候的切萨雷总是一有时间便坐在秋千上,以为自己只要荡得更高就能从那扇窗口看见母亲。
期待着母亲和和蔼的面容能够出现在那扇窗前与自己招手。
一次又一次,克服着自己的恐惧让秋千荡的比之前更高,离那扇窗户更近一些,好几次都在过程中摔的很惨但每次被仆人包扎好伤口后又忍不住跑到秋千上,只为了再见到母亲一面。
那扇窗总是闭着的,就像是病痛在母子之间砌起的高墙让切萨雷无法逾越,切萨雷每日的清晨都在盼望着那扇窗前能够出现亲人的脸庞。
日复一日,无时无刻,直到又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清晨切萨雷跑向室外的秋千,再次望向那扇窗时……
那扇窗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