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对你极好吧,以至于你明知他有祸心,仍义无反顾地维护他,哪怕他在你殿中挖通密道。”
无人进来,太后又关了殿门,那就只能是有人从密道来了太后这里,告知了外面的情况。
皇帝先前信任太后,不曾怀疑,如今知道真相,卫清晏的话一出口,他便也想明白了。
“是做这时家的太后,还是做罪奴所里的前朝余孽,母后该做选择了。”
皇帝声音疏离带着威严。
太后面容陡变,最终,她手指向了衣柜方向。
卫清晏嘴唇浅浅浮起一抹轻蔑。
是她高看了太后了。
太后顾念和苏茂的父女之情,帮他隐瞒行踪,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还稳坐太后之位,这也是她不会对皇帝下手的真正原因。
若时家江山没了,她的太后之位便也没了,苏茂在她心里就得往后排,就如眼下,皇帝让她做选择,她选择了出卖苏茂。
密道通往罪奴所的一座空院,暗卫通过密道过去时,苏茂安插的眼线,已经服毒自尽了。
苏茂的行踪再度失去线索。
皇帝恨得牙根痒痒,下令将罪奴所里头的前朝余孽全部处死,其余犯官家眷悉数迁出皇宫,彻底封死罪奴所。
“皇帝,你不能……”
太后欲开口。
被皇帝厉声打断,“儿臣为何不能?早在三十年前亡国时,他们就该死了。
先帝仁慈留他们一命,可他们活成了什么样子,还能称之为人吗?
这些人里头,有哪些人是真疯,有哪些人和苏茂有联系,伺机而动?
儿臣宁可错杀,绝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乱了这江山。
至于母后,听闻誉王妃的恶行,受了惊吓,一病不起,往后,便在这慈宁宫安心养病吧。”
随后,他看向门口,“冯若宝,太后养病需得安静,将这殿中奴才打发了,再寻几个得力的来,好生陪着太后。”
这就是软禁了。
如卫清晏所想,太后心里有根尺,儿子不及父亲重要,但父亲不及她自己重要。
她维护苏茂的前提是,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当皇帝要剥夺她这一切时,她慌了。
“皇帝,哀家是你的母后,你不能这样对哀家……”
皇帝不为所动。
她哭道,“是,哀家优柔寡断,舍不得那一点子亲情,可哀家在谢家十几年,挨过冻,饿过肚子,哀家得到的所有好都是他们给的。
三年前,哀家才知当年国破,他们竟活了下来。
而那个在哀家饿得头晕眼花时,带哀家偷偷去酒楼,在哀家被谢家姑娘欺负时,为哀家出气的兄长,死在了时煜的剑下。
哀家已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哀家年迈的父亲却流离失所,四处躲藏,哀家如何能不管他。
誉王妃他们做的事,哀家也是今日才知情,不曾参与害过大魏百姓。
哀家只是做了一个女儿该做的?皇帝以孝治天下,哀家何错之有?”
“你错在明知黄沙岭一事,有异样,却为了护着苏茂,不允皇兄深查,让两万将士沉冤不能昭雪。
你错在身为一国太后,不辨忠奸,不明是非,视百姓性命为草芥。
若非护国军英勇,或许苏复三年前就起事成功了,苏复身后是苏茂,你说自己错在哪里?”
无需她回答,时煜冷声道,“总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那苏茂。”
太后见三人再不搭理她,径直往外走,威胁道,“你们想的简单,你们知道这朝堂上下,有多少前朝旧人么?
你们以为黄沙岭一事,这就算是真相大白了么?
哀家告诉你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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