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鞭和阿贵站在西店街边,有点不知所措。
“哥,去哪?”牛鞭蹲在地上,肩膀耸起,肩胛骨外张,像一只被打落毛的秃鹫。
“前面瞧瞧。”阿贵吐口烟道。
牛鞭昂头看着阿贵道:“哥,这么热的天,咱们就在这晒?跟晒鱼干傻吊一样。当时就不该把车给扔了。”
“那车跟店连着,车牌号知道的人也多,条子一查就能查到。”阿贵吸口烟道。
牛鞭有些不满意,继续问道:“不如逃到国外去吧。”
阿贵瞪了他一眼:“现在不是逃,是等。我们要找到那个臭婊子。”
言毕,阿贵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牛鞭也不说话,老大打电话的时候,基本上没他什么事儿。他抓起一根木棍一样的东西在地上胡乱划着,等到阿贵的电话打完,他才凑过来嬉皮笑脸地说道:“等会我去搞辆车吧。”
阿贵没说话,扭着头瞪眼看着牛鞭。牛鞭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低下头,扔掉烟头一脚踩灭,而后站起来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妈拉个比的臭婊子,等我找到她,肯定把她剥了!”
阿贵没搭理他,他拎起了背包道:“走,去前面租间房子。”
牛鞭死气沉沉地跟了过去。西店租房混乱,房东们多半是本地居民,精于算计的老住户善于将利益最大化。除了虚假发布低价房源引客外,还会通过加盖房屋、隔断房间等方式,增加收入。
不断的违章加盖虽然在几年前被明文禁止,但仍屡禁不绝。违章加盖就像是地下室的涂鸦,把西店涂抹的乱七八糟。
曲折的水泥路上污水横流,黑漆漆的水泥板一不小心踩上去便溅起一脚泥水。
两人朝着前面走去,电线杆上贴着手写的租赁广告“单间/套房出租”。
他看了一眼四周,不远处的一套窗户上写着出租的屋子看起来不错,这套房子位置不错,便于观察四周环境和逃跑。楼下还有间洗头房,他们比任何人更警觉,这里是个绝佳的选择。
阿贵照着号码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老板,可有空房子?”
“有啊,要多大的?”电话那头传来了哗啦啦的搓麻将的背景音。
“有没有成套的?”阿贵问。
“有啊,房源多的是,条件都好。”
“你在哪?带我实地看看吧。”阿贵问。
“就在西店街朝里走,楼下有家艳艳洗头房,我在楼下过道搓麻将。”房东利索地报着地址,搓麻将的背景音越来越大。
阿贵抬头扫视,眼前的一套民居旁,艳艳洗头房的红灯赫然出现在眼前,他朝着旁边望去,果然有几个光膀子的汉子正在民房的过道里搓着麻将。
阿贵瞅了一眼,便拎着包走了过去。
一旁的牛鞭傻愣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艳艳洗头房,嘴角裂开,喉结蠕动,脸上还挂着傻乎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