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我倒是挺熟悉,这是吸氧造成的。
果然,我睁开眼睛,就注意到自己正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鼻子里正插着氧气管。
“啊,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这就去叫医生。”
童燕燕开口,我在注意到她守在床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
“……不用。”
我伸手拉住她,哽了一下才说出话来。
“我都听说了,”
见我坚持,童燕燕只好又坐了回来,
“你们家发生的事情,还有昨天晚上姜奶奶给你打的电话,以及……”
她低下头,后面的话像是很难说出口。
“没事儿,有什么你就说吧。”
“以,以及……以及你现在很有嫌疑的事情。”
“这样啊,”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感受着自己的嗓子眼跟被刀片割过一样,
“二叔他们怀不怀疑我,对我来说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报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警察会去调查。”
“就,就是说……”
童燕燕这话说得越来越艰难,不过看她的神情,我已经能猜到一些什么了。
“警察更愿意相信二叔的分析吗?”
“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他们更相信的应该是证据,”
童燕燕见我猜到,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如实相告,
“是从你家里发现了证据,滴在地板上的血迹,是从你房间里一路延伸过去的。”
我睁大了眼睛,还真没想到这一点,昨天晚上我是用一头杵在地上的方式进门的,在往爷爷房间爬的时候才注意到地上血迹。
所以我只发现了有血迹从爷爷的房间流出来,还真没发现血迹是流向什么地方的。
不,不对,严格来说,就目前的发现,应该说是血迹从我的房间流向爷爷的房间。
根据这条“血迹路线”的分析,凶手是在我房间里割破爷爷喉咙之后,再把爷爷推去了他自己的房间。
这一点,倒是跟二婶的指证对上了。
不过,难保他们不是有备而来。
我皱起眉头,想着之前二叔二婶对我如此强烈的指证,像是要立刻摁死,恨不得马上就定下我的罪一样。
这么着急,是心虚吗?
我挣扎着要从病床上坐起来,童燕燕上前帮忙把我扶起来,
“你别着急,我肯定会帮你作证的,还有昨晚一起聚会的朋友,我会尽量发动他们都来帮你作证,咱们人多力量大嘛。”
“没用的,”
我无奈地抚了抚抽痛的额角,
“昨天晚上我提前离开了,你们的证言证明不了什么,除非你们是想做假证吗?”
童燕燕一下子也反应过来,咬着嘴唇哽住了。
这还真是命啊,昨天去聚会是我临时起意,提前离开也是我临时起意,凶手应该很难计划好。
这么想来,还只能说是我倒霉,一头撞进了命运的陷阱。
又或者,如果是有人计划好的,那这个人应该对我非常熟悉,能把我的每一步都算的无比精准。
这个人会是谁呢?我身边的人,除了昨晚跟我在一起的童燕燕,就只能是……
我的眼前,闪过所有“家人”的脸。
是啊,我们明明是家人,是血脉相连的至亲,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要叫个称呼的长辈。
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正烦躁地想着,手机从一旁的床头柜上响起来,童燕燕帮忙给我拿了过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妈妈”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