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口我自己都惊了,就好像是在生爷爷的气一样。
怎么回事,别说是说我运气怎么样了,就算明说我是个蠢货,照我一直以来的性格也不可能会生气的啊。
难道是因为我此刻面对的人是我的爷爷吗?
这个跟我血脉相连,却在此之前如同陌生人一样的老头。
明明已经抛弃了我,明明我的人生在没有你们这些人的情况下也有计划的平稳进行着,为什么现在又要让我面对你?
爷爷的表情也是明显一怔,那张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一副运筹帷幄神情的脸上难得出现落寞的神情。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突然挺不是滋味,就算他不是我爷爷,也是个已经年迈不堪而且行动不便的老人。
“呃,爷爷,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您不要生气……”
“是啊,”
爷爷颤巍巍的开口打断了我的道歉,嘴唇相较刚才有些发白,
“他就是一个运气很差的,投胎成我儿子,就是他最倒霉的事情,”
“而你也挺倒霉的,投胎成了我的孙子。”
爷爷语气冰冷地冲我吐出这些话,但这些话却像是变成刀子扎在了他自己心上。
本来就精神萎靡的老头,此刻看上去更是苍老。
“我,我没有这样想,爷爷您别这么说……”
我心里慌乱得很,结结巴巴地找着措辞安慰,
“爸爸,我爸他,肯定也不会觉得当爷爷的儿子是一件倒霉的事情,爸爸他以前肯定……”
“够了,”
爷爷喊停了我,
“把钥匙都收回抽屉里就走吧,我要睡午觉了。”
“好吧,我知道了。”
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也没有什么好处,我像往常一样乖乖地点点头,把钥匙都收进抽屉里。
正准备关上抽屉离开的时候,我注意到这个抽屉的地板似乎不太对劲。
明明是纯木质的一套桌椅,抽屉从外面看也是纯木材没有拼接的痕迹,但抽屉内部底板用指甲接触上去却有一种软木板一样的触感。
我用指甲刮了刮底板,感觉应该是后来在抽屉里垫了这么一层东西。
底板跟抽屉正好严丝合缝的对齐,想把它抠出来不容易,好在是我出门忘了带指甲刀,这段时间留的指甲挺长。
我把指甲插进边缘处的缝隙,把软木材质的底板给掀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爷爷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才反应过来我竟然手欠到如此地步。
“呃,我,我就是好奇……”
我说着,看向抽屉的底部,那里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张很小的黑白头像照。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扎着那个时代最流行的两条麻花辫,精致的小脸上笑容很浅却很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