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没有脚步声出现了,但我还是像是得到了某种诱惑一样,竟然鬼使神差地迈开步子往楼上而去。
因为没有穿鞋,所以我能把脚步声控制在一个很轻的范围内,漆黑又一片寂静的走廊上,似乎我紧张到“咚咚”直响的心跳声都要比我的脚步声更响一些。
脑子里似乎有一个不受主观控制的意识,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却非常坚定的觉得自己一定要去做。
等我的理智逐渐回归自我掌控的时候,我发现我到了三楼,再一次停在了昨天晚上脚步声消失的位置。
我的面前是爷爷曾经的卧室,而我的身边就是那道上锁的门。
只要我稍微伸伸手,就能摸到那把冰冷的锁头。
明明三楼的一切我都很陌生,但就是这扇门却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心中想要打开它走进去的欲望不断膨胀。
我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在大脑跟心之间,选择了听从心中最原始的感觉。
我在黑暗中凑了过去,抚摸到了一侧的门缝,一股阴凉的风从狭窄的门缝中吹出来,吹到我的手跟脸上。
这股凉气中夹杂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但却没有腐朽的味道,相对我现在住的房间一开始的味道多了一些干爽。
这个房间应该是有窗户的,我想到这里,想着要不等天亮之后假装去院子里逛逛,从窗户里往这里面望一望。
房间里似乎比走廊还要漆黑,我凑到门缝上也什么都看不到。
又是一股凉风吹出来,我的鼻尖隐约嗅到了一股金属器锈蚀的味道。
我想到了中的描述,为什么会说腐烂露出白骨的尸体锈迹斑斑?
闻着这股似乎越来越浓的味道,我突然想到这种气味我以前也闻到过。
在我因为天干物燥流鼻血的时候,在我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喉咙破裂的时候!
这不是生锈的味道,这是血的味道!
腐烂的尸体,干涸凝固的血迹……
还有……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里面有血腥气!
想到这一点,我倒抽一口凉气,往后踉跄了几步,躲开这道漆黑的门缝。
难道说,这个房间里也锁着一具尸体,就像是当年那个女工人的尸体在不怎么被使用的火炉里封存那么久一样。
光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脚趾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在从楼梯下楼的时候,我想到了新闻介绍中关于那个人失踪的报道。
失踪超过二十年的人,基本可以断定已经死亡。
那个家伙,会悄无声息的死在什么地方呢?
走下最后一阶楼梯,我感觉胸口有些发闷,多年阴魂不散的哮喘病让我在现如今仍旧时不时产生气短的感觉。
我扶着走廊的墙壁,轻声地喘息着,用以缓解胸腔和喉咙处的不适。
而此刻,我听到了一种夹带着轻微水声的“轰隆隆”声响,是从二楼传来的,马桶冲水的声音。
说起来,这栋小楼每一层都有卫生间吧?
因为小楼建设的年代久远,所以卫浴跟取暖系统比较落后,听说在我爸妈结婚之前,爷爷请工人全面翻修了一下小楼内部,着重更新的就是小楼内卫浴与取暖的功能。
那么,那天晚上,二婶为什么要特意来一楼上厕所?
果然是为了不让人听见她在悄悄打电话吗?
说起来,我一直关注的都是二婶当时在电话中讲的内容,似乎并没有在意过二婶到底是在跟什么人通电话。
回想她当时的语气,应该是在跟很亲近的人讲电话,要么是自己的家人,要么就是很相熟足够信任的朋友,也许是闺蜜什么的。
又或者,是情人……吗?
我甩了甩脑袋,不知道自己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鬼念头,竟然这么想自己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