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翁璐低垂着眸,凝视着熟睡中的唐暮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有些事情,或许不说,才是对大家最好的保护。
景霄在挂了电话后,便准备出发去接唐暮栀,但在临走时,石谦却来了。
“景爷,已经有律师想办法去保释唐鸿了。”他一进办公室便开门见山的汇报了起来。
闻言,景霄冷冽的目光扫向了他,眸色幽暗,里面散发着骇人的寒芒,抿着唇没吭声。
见状,他急忙解释道:“这件事情,我已经派人查过了,确认是钱麟安排的人,看样子,他们已经谈妥,他保唐鸿出去,唐鸿便给他想要的东西。”
景霄敛下眸中所有的思绪,冷嗤道:“他的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律师就能出去的。”
石谦站在原地,微低着头,迟疑了一下,问道:“景爷,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什么也不用做,唐鸿现在的情况,是不会允许被保释的,更何况,现在奶奶已经插手这件事情了,你觉得她会让唐鸿轻易出来吗?”说着,他便大步向着门口走去,显然是不太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石谦恭敬的颔首,然后跟着他出了门。
电梯后,景霄又不放心的吩咐了一句,“如果唐鸿知道钱麟救不了他,一定会想别的办法,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别让他见到栀栀。”
“明白。”石谦点了点头,不多时便拿出手机,开始安排了起来。
原本景霄是想要尽快处理掉唐鸿那个麻烦,但不曾想,事情却越来越麻烦。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到了翁璐家。
一进屋,他便看到了醉倒在沙发上的唐暮栀。
他跟翁璐简单的交谈了两句,对唐鸿的事情只字未提。
唐暮栀从喝醉到现在,也已经有三个多小时了,虽然她起初醉得厉害,但如今倒也慢慢清醒了些。
她能够听到耳边的声音,也能分辨出,此刻跟母亲说话的人是景霄,只是眼下她的眼皮还有些重,一时半会儿睁不开眼。
当景霄抱着她往外走的时候,一股熟悉的味道涌入鼻腔,也让她的思绪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下楼上车后,唐暮栀缓缓睁开眸子,昏暗的光线下,景霄俊美非凡的五官更加深刻迷人了些。
她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咽了口唾沫,轻启唇瓣,轻声喊着他的名字,“景霄……”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正准备给她系安全带的手停了下来,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好点没有?有没有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皱眉沉吟了片刻,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仰头盯着他,迟疑了下,缓缓开口,“麻烦你了。”
她突如其来的疏远,让景霄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疼痛感缓缓蔓延开来。
景霄微微垂眸,紧蹙着剑眉,眸色幽深的睨着她,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良久,他将她的手缓缓移开,俯身弯腰,替她系好了安全带,“回家吧。”
刚刚凑近她的时候,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味,不算浓烈,很好闻。
而几乎是在同时,唐暮栀的鼻息里,钻入了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惹得她心神恍惚。
不一会儿,景霄开车离开,车内的气氛莫名有些压抑。
一路上,他们都没再说话。
车在雅江北苑稳稳停下,在景霄推开车门下车前,唐暮栀扭头冲着他轻声的道了句谢,“景霄,今天谢谢你。”
“不必。”他微勾唇角,低低哑哑的吐出两个字。
说完便绕到另一侧帮她打开车门,扶着她下车,然后直接上了电梯回家。
唐暮栀没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抗拒他的举动,乖巧的让他牵着自己的手,老老实实的站在他身旁。
两人进屋后,曼姨已经做好晚饭了,于是他们直接去了餐桌边吃饭。
吃饭时,景霄除了帮她夹过几次菜外,并没有说话,他们之间的气氛依旧沉闷压抑。
唐暮栀感觉自己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等吃完了饭,她便逃似的回了卧室。
对于他们的一举一动,曼姨在厨房看得格外清楚。
等餐桌旁只剩景霄后,她这才走了出来,低声问道:“吵架了?”
景霄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语调淡漠的否认着,“没有。”
曼姨显然不信,但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提醒道:“栀栀年纪还小,在很多事情上,她没你想的那么多,即便是说了什么,你也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