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谁啊?敢挡老子的路?”
梁萧瞪着眼,满身戾气。
和他那张文质彬彬脸显得格格不入。
他见许星牧穿着一身素色长衫,袖口和下摆处还溅有淤泥,一副落魄穷酸打扮,直接没放在眼里。
一个下乡土包子,果真没见过世面,竟连老子都敢冲撞!
许星牧也确实不认识梁萧。
但从对方无所顾忌的行事作风中不难判断出,对方是一位顶级权贵。
而且是少有人敢惹的那种。
冲动了呀!…许星牧有些懊恼,“刚入京城就做起了出头鸟,真要惹出事来,被教做人,回去可不好和桃源县的父老乡亲们交代啊!唉,都怪我这该死的正义感!
林青的声音及时响在耳畔,“许兄,此人名叫梁萧,乃是武灵候梁思龙的独子……他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行事最为荒唐,也最是霸道,你要担心点。”
又是武灵候!
许星牧皱起眉,他突然想起了那位想要强行带自己回京城的金甲将军秦战。
“怎么,侯爵府的人都这么不讲理吗?在哪都要抢人?”
许星牧下意识嘀咕了两句,只是没控制好情绪,语气稍有不善,声音也有点大。
刚好被梁萧听见。
这下好了,纨绔哥气得脸色铁青,他直接丢下了昏迷的姑娘,大步走到许星牧身前,二话不说,甩手一个耳光就呼了过去,“粗鄙野人!敢在京城撒野!滚回你的山洞里去!”
梁萧脾气虽大,力气却没多少,尤其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更显得体虚。
这一巴掌对女人有些杀伤力,但对于刚入剑道的许星牧来说,却略显草率了。
许星牧反手捏住了梁萧的手腕,指间关节微微发力,当场让梁萧痛得哇哇乱叫,“狗东西!你敢对老子动手?”
“京城的公子哥未免也太没礼貌了些!”
许星牧本不想太装逼,但体内剑意微起,剑圣留下的剑道体魄中隐隐散发出一股浩然之气,无形间改变了他的意志和气场,让他变得无所畏惧,张口就是律法和道德的双重制高点,“天子脚下,你竟敢当街侵犯民女,本已是重罪,现在又口不择言,主动伤人,我就是当场废了你,告到三法司那儿,也是我的理!”
梁萧痛得满头大汗,嘴却不怂,“狗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
许星牧见周围已有吃瓜群众围了上来,勇气更盛,他将梁萧双手扣在背后,大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走!跟我去见官!”
“见官?”
梁萧怒骂,“太安城里的官见到老子都得磕头!狗东西,你等着!老子定要杀你全家!”
他嚣张至极,即便双手被缚也阻止不了他口吐芬芳。
许星牧却根本不惯他,对着那张破嘴左右开弓,直接给这位小侯爷扇懵了。
“你要不是有个好爹,还能活到现在吗?”
许星牧凑近梁萧耳边,冷冷开口。
剑圣留在体内的那三道巅峰剑意感知到他的心意变化,开始发出阵阵剑吟,似乎在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被许星牧一口否决。
开什么玩笑,区区梁萧而已,分分钟拿捏,哪里用得上那三道剑意?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今日的反应和表现是否过于强势了点?似乎受剑圣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太过随心所欲,无惧且无畏。
好坏暂且不论,爽是一定的!
再有半息,许星牧踢了梁萧的屁股一脚,扣着他便往刑部走去。
林青叹了口气,默不作声跟在了身后。
说实话,他很佩服许兄的勇气。
同时也有些惭愧。
他自问若是自己独行至此,见到梁萧侵犯民女,自己很可能会直接转身离去。
最多,摆出态度,好言相劝,然后被痛骂一顿后再转身离去。
翰林院的读书人虽然清高自傲,自诩正义,但并非路见不平,就一定会拔刀相助。
总有些权势方面的考量。
至少,遇到侯爵府的人,他们拔不了刀。
当然,许星牧他,是个意外。
沿途围观人潮自动分开,给许星牧让开一条沿街大道,眼中各有光彩。
“此人是谁?竟如此英勇!”
围观人群中忽然有人惊呼,“武灵候的儿子他都敢动!真是后生可畏!”
“后什么生可什么畏啊?一个傻子罢了!”
又有人说话了,满嘴的不屑,“别看他现在威风,一会儿等侯爵府的人过来了,看他怎么求饶的!我看此人不死也得掉层皮!”
“也是哦!惹到小侯爷的人,哪里还会有什么好下场?不过话说回来,小侯爷出门都不带护卫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人过来救场?”
“呵呵,还要什么护卫?整座太安城有谁不知道侯爵府梁萧的威名?常人遇到他躲还来不及,哪能想到竟有个虎逼敢当众挟持他?简直离了个大谱!不过你放心,胭脂楼的老板应该早已报过信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侯爵府就会派人过来……嘿!我说啥来着,你看那边!”
……
众人目光向前,只见长街之上,一列披甲将士正提刀急驰,个个冷眼含光,迅速杀入场间。
为首一位红脸大汉手持重刀,当先而行,行至半道忽然纵身而起,一言不发直接落刀,目标直指许星牧!
刀势直落,尚未临身便卷起一幕清冷刀气,沿途乱窜,砍得人潮四仰马翻。
吃瓜群众惨受无妄之灾,却不敢多言抱怨,连滚带爬逃离最佳看台,只敢远远观望。
许星牧面色一沉,他刚入修行界,九品剑道尚未圆满,妥妥的战五渣。
而从红脸大汉展露的实力来看,至少已入六品,而且是近战极强的武夫体系,自己若是硬刚,铁定是被秒杀。
况且对方并非只有红脸大汉一人,随行的披甲将士全都神色冷峻,气息绵长,一看就是军中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