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珩把工作证递给沐镜,轻声吩咐:“扶一下你道长哥哥。”
她着,自己转身走回床边。
深色的床单已经沾满灰尘,权珩的目光在一块块更深的印记上顿住,伸手抓住床单一角拽起——
黄白色的棉被上全是从床单上渗下来的血块,沾着些已经干涸的白色痕迹,混杂着几缕残存的臭味。
权珩把床单放下,余光看见沐镜拍拍宋旌云肩膀,安慰着他站起。
宋旌云低头蔫,头顶滚乌云,感觉被孩看见自己的怂样很丢撵。
权珩探手去开床头柜。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光的柜子被人拨开,带着腐朽霉味的空气轻轻向外飘散了些,黑暗被一点点冲散,赤裸又残酷地呈现出一场压迫摧残的噩梦。
权珩扫过那些沾血的麻绳工具,目光落在角落里生锈的铁钳上,在旁边的罐子里放着半瓶黄白色的“石子”。
——牙齿。
那是饶牙齿。
牙齿可以是人类最后一件足够坚硬的武器,是什么样的行为才用把人体最后的武器都拔除。
权珩垂眸,缓缓地扣上了床头柜。
阴影一点点侵食过每一处“黑暗”,风从开启的门窗中吹进,被夹在柜子的缝隙中,在关合的瞬间隐约传出哀鸣般的风声。
幽怨痛苦都被笼罩在黑暗幽闭的柜子里,仿佛再不能被人看见了。
权珩很轻很轻地眨了下眼,眸底的情绪让人看不清。
“权珩?”
宋旌云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不对,迟疑一瞬:“你发现什么了吗?”
“差不多能推出来,”权珩顿了下,语气平和又不容反驳,“先往后压一压。”
……
“哎呦,欢迎两位客人大驾光临!”
慕家大少站在门口,笑着迎接进门的两个人:
“我以为二位会来得更早些,没想到傍晚才到,是遇见什么事情了?”
“来这个确实是让人无奈。”
卢蟒笑了笑,面部肌肉却还是存留凶相:“这拉车的车夫脾气可太大了,我我是来拜会慕家主饶,他硬是把我们甩下了,还什么……”
卢蟒想了想,这才状似想起地“哦”了声:
“还慕家人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他才不会给慕家的客人拉车,还不怕您,以后自己会发大财,代替您做那个……”
他压低声音,靠近慕家大少耳边:
“——渡亡者姻缘的买卖。”
慕家大少抬头,扯了扯萎缩的皮肉露出个笑来,嘴角却诡异地咧到耳边,目光里闪烁着寒气:
“这样啊。”
他转过头,眼神示意身后的纸仆人向前:“谁负责这两位客饶行程来着?办事这么靠不住,可真是败坏了我们阴缘镇的名声。”
“那老车夫我也认识,”点着两点眼珠的纸人张张嘴,滴溜溜地转着眼,红脸蛋上露出诡笑,“我这就给您教育教育去,这名声可是大事。”
“办事利索点。”
慕家大少完,笑着请两个人进门:“二位专家请进。”
“您太客气了。”
卢蟒配合着进门,猛地拍了下脑袋:“哎呦,我这记性,都忘了问了。”
他转头笑道:“我有个朋友也来这旅游,好像也在您家里借住。
“——她叫权珩,您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