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支队长,亭也没有是你,”权珩轻笑,“您这是做什么,哪里有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事?”
做什么!
我要是不这样,明就是前途尽毁!
“是是是……您得对。”
金何奈觉得自己所思所想无法遁形,要是可以,他根本不想和这个人合作。
如果他面对的其他对手都是花纹艳丽、獠牙外露的毒蛇,权珩就是心机深沉、笑里藏刀的画皮鬼,不露声色地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精准地拿捏七寸,死也不给人痛快。
“金支队长刚刚要跟江路岸合作?他们的线路安保也上不了台面……”权珩简单提点几处,都是内幕信息,金何奈听的心惊发寒,又觉得前面的惊吓都值了。
“还是要在晴时买伞,”权珩温和总结,“否则等到暴风雨来临,一切就太晚了。”
“是,您的对,”金何奈点头,又忙拿出自己带来的两个木盒,“知道您的生日,但没法到宴会上,只能将礼物送到,聊表心意。”
桑亭向前一步,先行接过靠近权珩。
“博古纹,紫檀。”权珩扫了眼便笑了,“黄花梨,还是海黄。”
“您……打开看看?”
权珩示意桑亭打开。
宋代年间御用的文房四宝,宣笔的笔杆上刻的是游丝行空,缠绵飘逸,登峰造极的瘦金体。
金何奈送给她的,必然是真迹。
“好贵重的礼物,只是澄心堂纸单独放一盒,还特意挑分出一张……”
权珩笑了笑,满意了这份礼,也主动给了搭话的机会:“我们之间还打什么谜语,又是在机关里,并不显得深沉,反而显得拘谨陌生。”
哪里有单独放这种事情?金何奈脑袋一转立刻反应过来,忙配合笑起来。
“您都这样了,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金何奈道,“想求您一副墨宝。”
“都您的字是千金难求,这不是文物找回来了吗?上面决定部分放在本地的博物馆里,过于珍贵的送到京里好好保护,所以相求一副字,挂在博物馆里……也算做慈善!”
桑亭闻言,微微动了下眼睛藐他。
还想借着做慈善的名头,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
他老大从不会用字讨什么名声,要什么润笔费,这字给出去可就不单单是“字”,落款上的名字可比整幅字的价值高得多。
而且提到慈善和博物馆,又是抢回来的文物,他老大哪里会拒绝……
但是权珩没表态,他又立刻垂下眸,不想搭理。
“好,就借金副局的彩。”权珩笑道。
这称呼……
金何奈立刻起身,忙道:“哎!好嘞。”
权珩移坐书案边,就提用盒中宣笔,润笔后稍滞,而后微微倾身,臂腕沉稳,落笔只见龙飞蛇走。
这一笔字着实漂亮,墨汁一气呵成畅游白宣之上,铁画银钩,放而不野。
金何奈之前有幸看过一次,但每一次都不禁在心中赞叹:好字!
“……文化存而家国生。”他跟着念出,赞叹道,“权老板大义。”
“不敢。”权珩移开镇纸,让桑亭帮忙收好。
等待的时候,权珩忽然道:“金支队长撒网抓过鱼吗?”
“钓鱼的时候经常看见。”金何奈道。
“是吗?那金支队长觉得……鱼能给猎人带来什么威胁呢,鱼死网破吗?”权珩微笑,“网破了有许多办法补救,还会有无数人心疼,真正死的只有鱼而已。”
金何奈心里一沉,明白这是警告。
别管权珩的书法多飘逸,落字多大义,她都先是商人。
商人重利轻别离。
若要弃子,不会有分毫犹豫。
他应和着,点点头拿着字离开。
“觉得怎么样?”等人走了,权珩看向一直撇嘴的桑亭。
“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桑亭哼道,“不怎么样。”
“哦?”权珩瞧出他的跃跃欲试,笑捧道,“那我们二爷给分析分析,好了,有奖励。”
权珩向来对他言出必行,桑亭高胸一拖凳子,凑到她面前:
“他忙要您的字,完全是在试您的态度!而且明显是要狐假虎威。”
“哦?”
“是啊!您要是给了字,就是愿意再给他个机会;还有这字,等回去放进他抢回的文物上面,那不就是告诉别人和您有关系吗?这个特殊时候不就是在借势吗?”
“还有呢?”权珩笑盈盈问。
“嗯……”桑亭努力想,摇摇头,“不知道了。”
“还有表忠心,还有保护自己。”权珩不再为难他,“挂着这幅字,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和我有关联,这可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至于保护……是告诉一开始和他合作的权霖等人,我没有计较他的过失,照样由我庇护。”
桑亭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福至心灵:“但这事是老大提起的,老大这么做,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
“出息了,”权珩笑笑,却不打算,“想要什么奖励?”
桑亭也不纠结,立刻道:“我想这周不写英语作业!”
权珩:“……”
刚你出息了。
“好难啊老大。”桑亭诉苦,强调道,“超级难。”
权珩无奈:“你什么时候写过英语作业?”
哪次没想办法糊弄过去。
桑亭理直气壮地:“吃着华夏饭,不放西洋屁!”
权珩:“……”
“算了,对你也没什么用,”权珩揉揉眉心,“你别再考个位数就好,不然下次家长会你自己给自己当家长。”
“哎!”桑亭立刻高兴,“那我出去了!谢谢老大,您好好休息!”
等少年人窜出门,权珩摇摇头,道:“我们聊聊?”
「你没有和我合作的意图」
面板弹出,文字冷漠。
“怎么会?”权珩抬头,微微笑道,“豺狼虎豹就该狼狈为奸。”
“我看利,不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