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纳命来!”
王薇不知何时全力挣脱衙吏的束缚,手持一把可伸缩自如的软剑向晏修后背刺去。
晏修第一反应却是伸手去护祝思嘉,王薇剑法凌厉,晏修的动作也快出虚影,却还是被她的剑尖划破右臂,好在伤口不深,与蚊虫叮咬无异。
王薇刚想再近他的身,手腕就被傅逐抓住,狠狠一折,硬生生拧断她的腕骨。
人被带到晏修跟前,祝思嘉一眼就认出,这是将冥水淋到自己身上那名女子。
晏修嫌恶地伸出腿,长靴重重勾起王薇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自己:“有意思,朕以为朕才是那只黄雀,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手。”
群臣已被今日之事烧得头昏脑涨,困惑不已,却只能继续安分跪着。
傅逐迅速挑断王薇的手脚筋,确保她再无伤人之力。
祝思嘉急忙去扯晏修的衣领,想要查探他的伤势,被他攥住手低语道:“无碍,回寝宫再看不迟。”
晏修:“今日之事是受谁指使?”
看来他与傅逐先前猜想都出错了,此事并非后宫争斗,而是一场策划漫长的刺杀。
王薇双目怒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她的眉眼与祝思生得像,生气时的神情更像,晏修别开眼,收回脚,任由王薇的下巴狠狠磕到地上。
傅逐:“你若不说,大理寺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王薇仰面大笑道:“哈哈哈哈……昏君,你当日杀我父兄之时可有想过今日?”
晏修:“朕杀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你父兄是谁,朕根本记不住。”
王薇咳出血:“是吗?咱们大秦天子当真是个冷心冷面的怪物,视我等草民如蜉蝣蝼蚁也在情理之中。今日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只是在我临死前,想为您唱上一曲好戏,正是我们王家班最拿手的《围魏救赵》。正月十五上元那夜,您在西京闹事可听得满意啊,魏、王、大、人!您瞧仔细了,我这双眼睛可是与您的如姬分外相像呢。”
原来她竟是王家班的人!可当初王家班的人不是一个活口都没留,怎么会有这么个漏网之鱼。
这一年来无人敢在晏修面前提到半个“魏”字。
晏修:“傅逐,剜掉她的眼睛。”
傅逐刚要上前,祝思嘉叫住他:“傅大人且慢,若是贸然下手,还未问清这王氏女进宫作乱的来龙去脉,岂不得不偿失?”
王薇身后之人她已心知肚明,却不能往外说半个字,若此事以刺杀草草盖棺定论,晏行又能逃过一劫。
晏修轻笑着拥她入怀:“好,祝昭仪心善,朕就成人之美。”
傅逐:“王姑娘若还想受些不必要的苦,大可继续挑衅陛下。”
王薇冷笑:“民女早就听闻,大理寺少卿傅大人承其父之衣钵,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断案有如神助。今日算是领教到了,败在你手中,自愧不如。”
她反问:“民女自认为这个刺杀计划几乎天衣无缝,您又是从哪一步开始识破的?”
傅逐:“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计划确实天衣无缝,算准时机步步为营,甚至不惜惊动太后娘娘和半朝文武替你做见证。只可惜,从头到尾,你都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你混进宫中这么久,就没有打听过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卫,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