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心想你是多久没刷牙了,口气这么大。
元稹的诗在你眼里,竟然稀松平常?
封若颜稍微缓过神来,起身吟道:“浓绿疏茎绕湘水,春风抽出蛟龙尾。”
“好,好一句春风抽出蛟龙尾,气势恢宏!”花子期第一个拍手叫好。
接着其他的人也跟着叫好。
封若颜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感觉,嘴角噙着笑意,继续道:“色抱霜花粉黛光,枝撑蜀锦红霞起。”
“我以为这一首斑竹诗,可以作为斑竹诗之最!”花子期得意洋洋的道,仿佛这一首诗是他写的一般。
周渔立刻拍马屁道:“我赞同花公子的观点,这首诗不论文采还是意境,我认为远超杜蘅那一首。”
“真不要脸!”冯青栀愤愤不平的道。
花子期立即急道:“冯青栀,你不服气吗?那就让在场的诗友投票,看看谁的票数更高!”
府学来的一帮学子,纷纷举手,投了封若颜的票,不为别的,就为封若颜她爸是府学的教授,她爷爷是当世之大儒。
花子期又将目光暗示席间其他的诗友,举手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超过了半数。
“现在你们没话说了吧?输了就是输了,这一枝斑竹属于若颜!”
王姑娘立即就将手中的斑竹送到封若颜面前。
只听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且慢!”
杜蘅看去,却是刚才坐在他身边的梁辰。
花子期眼神不善:“梁公子有异议?”
“抢花神是不是谁都可以抢?”
“你也要抢?”
“正是。”
花子期冷笑道:“我看你不要白费心思了,你自信你的诗能够胜过若颜?”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花子期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封若颜阻止,说道:“梁公子请。”
“交戛敲欹无俗声,满林风曳刀枪横。”梁辰随口念出了两句诗。
杜蘅不由朝着梁辰看了一眼,他倒看不出来,梁辰外表文文弱弱,但作出的诗竟有一股冷冽的兵气。
再见他坐于茵席,身躯一动不动,手中折扇轻摇,就像端坐城头指挥若定的诸葛亮,一副目空一切的神态。
冯青栀大为惊喜:“想不到梁公子竟有如此诗才,自古斑竹之诗,未见有如此之气象。七棱,研墨!”
只听梁辰继续念道:“殷痕苦雨洗不落,犹带湘娥泪血腥!”
虽然写的也是斑竹,用的也是娥皇泪洒斑竹的典故,可是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遣词造句,另有一番味道。
花子期却是嗤笑一声:“就这一首破诗,你也配跟若颜抢花神?可笑!”
“大胆!”身侧在给梁辰扇风驱蚊的王承恩,凛然拔高了声音。
杜蘅听出了他的声音,竟有一些尖锐。
以前正常说话,倒没听出什么问题,毕竟王承恩年纪不大,即便是男孩子,没到变声期之前,声音也不会粗。
但怎么着也不会这么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