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听了瞪大眼睛,心中暗自盘算了好一会儿,“这么说我见你的时候你已经追出四五十里了?”
少年人点点头,“差不多吧。”
“你真是好样的!你爹怎么敢把你放出来的!”
这边正训的起劲,那边三人也骑着马过来了,梁荣当先跃下马来急步向前,拱手道:“执法堂梁荣见过商长老。”
不用说了,这老乞丐就是丐帮的另一位九袋长老传功长老商天行无疑了,萧宁和楚月也连忙下了马躬立一旁。
商天行早见已着有人过来,这会儿缓过气,摆了摆手道:“无需多礼,这两位是?”目光已转向萧宁二人。
萧宁赶忙趋前一步,抱拳一躬:“晚辈萧宁、王楚月见过商前辈。”
听到“萧宁”二字,那公子的目光不由得转过来了,商天行也是一愣,赶忙伸手相扶,“萧少侠不必多礼,两位这是?”
梁荣这会儿向前一步将事情详说了一遍,商天行听了回头看看身后刚从石头上站起来的年轻人,眼珠子一时都要瞪出眼眶来了,惊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大胆吗?一个追着岳长海的八弟子不放,还有一群要去探岳长海的行踪,还和耶律雄动上了手!你们还知道天有多高吗?”说着头又转向萧宁,“不知萧少侠是何人弟子,竟可硬接耶律雄一掌?”
萧宁一时苦笑一声,“晚辈至今未曾拜师。”
商天行皱皱眉,突然间环眼圆睁,喝了声:“萧少侠且接老夫一拳!”
话音一落,就见他右臂一屈,胳膊上虬筋绷起,一拳暗夹风雷之声当胸捣来,说是当胸,实则四面八方尽拢于拳势之中,暗含无数后手,让人避无可避,看情形并未留手。
“碎玉拳!”那公子眼睛睁大,一手捂唇低声惊道。
萧宁见了也是一惊,不知为何这商长老忽要动手,但见这一拳威势非同寻常,只怕更要在耶律雄那一掌之上,这会儿也只得提足了功力,右手同样一拳捣出。这一拳又和商天行那一拳有所不同,出拳之时悄无声息,却一时又使四周沉闷异常,就似压低的云头久久不雨一般,让人几欲窒息,一股大将单枪匹马直入敌阵,一去不回头的惨烈之气由然而生,正是破军八式中最刚猛的“入千军”,刀圣在书中对这招曾言“入千军,当直入千军,不破不归,马革裹尸,死得其所。”
商天行初见这招,也是骇的不轻,以他的眼光,又怎不知这招式的厉害,别看此时波澜不惊,却正是功法内蕴,绝不浪费一丝一毫于不相干之处,若不中则罢,顺势仍是收回,若中人身之上,则是功力迸发,当是天雷地火之威啊。这下他可不敢大意,若说刚才还有两分不信,一份轻视,此时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时间须发怒张,脚下立地生根,口中大喝一声,不觉间拳力再加三分。只刹时间,两拳就在这半空中相撞在一起了,只闻一声闷响,并未如想像般天崩地裂,但却也似响在众人的心神之中一般,震动肺腑,让人几欲吐血。再看场中两人,稍触及分,都如风中柳叶似的摇了几摇,晃了几晃,萧宁脚下已陷下数寸去了,商长老终究是没站住,“蹬、蹬”后退了两步,才又拿桩站稳。
就这会儿,两个乞丐和袁家兄弟也赶了过来,眼看着这一拳,四双眼睛瞪的溜圆,都傻那儿了。旁边的公子嘴巴也是久久的合不上,只是喃喃的道:“接下了,他怎么可能接下了呢!”
再看场中两人,俱是轻阖眼眸出了一口浊气,这才双双睁开眼来,就听商天行这会儿大笑一声,“好好好,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年轻人好深的内力,难怪梁长老说你能接那耶律雄的一掌,反而震伤了他,这下却是老夫输了。”
萧宁连忙抱拳一躬,“实是前辈承让,晚辈冒犯了。”
“哎,”商天行摇摇手,“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有什么可承让的,况且你还压制了功法,我还能看不出吗。”
萧宁也是尴尬的一笑,没敢再接下话去。那边梁荣一众人等闻听此言更是骇然,只有楚月脸上未曾变色,其实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年轻人,你这功法醇厚,守重于攻,养多于伐,可这招式又似沙场技艺,莫非是军中所授?可这两者并不出自一家,你又如何融为一体?”商天行皱着眉头捻须问道。
不愧为是一帮长老,这竟让他猜了个八九,萧宁也只得笑笑道:“晚辈只是先养其生,再赴其死,自得攻伐之道耳。”
“先养其生,再赴其死,自得攻伐之道。”商天行抬头望天喃喃自语,总觉得这句话中大有学问,却又似雾里看花,难寻其脉络,凝眉苦思良久也未得其所,只得摇头苦笑,暂且搁在一边。这会儿再看看两个乞丐,“有劳你二人了,人既已到,你们有事尽管去吧。”
两人这才抱拳一礼,沿着官道去了。到此时商天行才乐呵呵的看看袁家兄弟,“袁老大,袁老二,你俩跟着我跑什么劲,要刨我的坟也得等我咽了这口气啊。”
袁顺听了只是一笑还没说话,袁明那边却不乐意了,瞪着他说道:“老叫花子你别拿好心当了驴肝肺,你这穷样坟里能有点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我们兄弟只是看你追的是司庆,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埋伏,不行也好给你收个尸。”
众人听他俩斗嘴一时也是面露莞尔,商天行更是哈哈大笑,“行了,别在这儿让小辈们笑话了,前面不远有个村子,咱们先去找个宿头,再详谈如何。”
“好。”众人俱是点头,一行人一齐向前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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