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也都叹了一口气,王宗亮点头道,“也好”。
骆义又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萧宁,叹了口气道:“宁儿,你虽不入神刀门,但我亦未将你当成外人,你余伯伯和你王伯伯一身功夫俱传于你,我也只在这开山刀法上略有所成,近日特为你写下《刀经注解》一部,纵论我在刀中所得,有时间你可看看。”
萧宁连忙站起一躬到地,双手接过书来,“谢谢骆伯伯传艺之恩。”骆义只是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席长谈,四人都是疲惫不堪,王威先自起身,带着萧宁离开了。
昏昏沉沉的被王威送到房中,萧宁又默默的哭了一场,才沉沉睡去了。等有下人送来饭菜,已是掌灯时分了,他在屋中也只是胡乱扒了几口,出门寻路来到王威房前。
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王威。进得屋来王三爷知他心中难受,给他倒了杯水,默默的陪着坐在桌前。
端着茶杯许久,萧宁才抬头看了王威一眼说道:“王伯伯,暂时我不想入金枪门,余伯伯头七过了我要离开这里,也不回神刀门了。”
王威眉头一皱,“为什么?难道你对那图还报希望?就算有希望你也得先安顿下来,等我再去江湖中给你打听啊。你余伯伯生前咱们就已经找到方向了,你楚行哥哥又拜在天医门中,我多少还能托点关系的。”
萧宁轻轻的摇摇头道:“王伯伯,那图有消息了。”
“噢?”王威吃了一惊,连忙起身巡视过四周,这才坐下静听萧宁说道:“给余伯伯治伤的大夫祖上就出自药王谷的……”说着,把当时董神医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王威坐在那手按眉头,沉吟道:“若去巴蜀,千山万水,道路亦是难行,多有不便啊。这样吧,待我向大师兄交待一声,陪你一起去。”
萧宁摇摇头强笑道:“王伯伯不必为难,伯伯与唐门恩怨余伯伯在时已与我交待明白,这次我自去便可。”
王威听了尴尬的一笑,说道:“宁儿,巴蜀崇山峻岭,道路崎岖,蜀地尚称得沃野千里,可巴地是蜀中门户,尽皆高山低壑,白帝城又归军管,此去不宜啊。”
“伯伯不必劝了,巴蜀之地我是非去不可了。伯伯你想,他日我与余伯伯报仇,必得对上那亚博罕和巴克鲁,单是亚博罕几次与余伯伯交手就是隐隐压过一头了,更何况背后尚有那‘白头仙翁’岳长海。王门主武艺虽高,恐怕也只和岳长海在伯仲之间,我就算是尽其所学又怎可敌神音教众多之敌,若不寻高艺,此仇恐是难报啊。”
说到这,萧宁咳嗽了一声接着道:“所以说,巴蜀我是非去不可!”
王威遥遥头叹道:“宁儿啊,你对这图中之物抱的希望太大了啊!且不说这图中有无秘藏留下,单是那岳长海的武艺早已登峰造极,当年所谓的‘武林四圣’不一定就能高于他了,你这是赌啊。”
“赌就赌吧,伯伯,这总是一份希望啊。此去巴蜀紫金龙头槊多有不便,我也一时施展不得,请伯伯暂且代为保管,异日归来我再去青石县取。”
“青石县就不必去了,”王威幽幽的道,“此次结仇太大,大师兄欲与我收缩神刀门之众,与金枪门联合共同追仇于天下,也共抗神音教。紫金龙头槊我给你带回神刀门,回头你再去那儿取就是。另外就是王门主那,我也不给你推辞,若是寻图不成,及早回来拜他为师。”
“嗯。”萧宁用力点点头,握紧双拳,眼中充满了希冀与仇恨的火焰。
王威看着他,又是叹了一口气,回想最初,萧兄弟只是一介书生,这个小小的垂髫稚子只是来随自己和余师兄学习射艺,不想两人一己之思竟将他引入了江湖,更料不到这孩童竟然身怀重宝,从此也是脱下长衫穿上了劲装。
如今萧兄弟伉俪音信皆无,二师兄横死半途,宁儿小小年纪又欲独自寻找绝艺,这一饮一啄,莫非天定?正是:
风云动,刀剑起无声。尽纷争。
垂髫稚子,苍髯老叟,无缘有分却相迎。
家遇祸,弃功名。江湖路险难料,不可泯豪情。
义深重、尽把血将倾。泪皆横。且留恨意,总有报刀兵。
——甘州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