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女眷都进了内室,只有一老者年过半百,腿脚略有些不便,站在屋中正看见余方舟二人进来。
这会儿见余方舟衣衫破碎,浑身是血,也是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一时竟未说出话来。
余方舟赶忙作揖道:“老哥哥休慌,我等不是恶人,只是路过的客商,遭了贼人才落得如此。”说罢掏出两锭银子递了过去,“微薄之资老哥权且收下,但求一餐之食,再留我二人一宿。”
老人这才点点头,吩咐儿子烧水做饭,腾出一间偏房让二人歇息。
一日间水米未进,二人也着实饿了,萧宁吃罢了两大碗饭,再看那边余方舟,却是伤痛难忍,只吃了几口就已无法下咽,只得将他扶到炕上趴下,这才来的急查看他的伤势。
胳膊上一刀还是最轻的,敷了金创药血算是止住了,这会儿再重新包扎一下就可。
腿上那一鞭颇重,小腿肚紫青一片,隐约有血丝渗出,一道紫梗三寸多长,跳起一指多高。
最狠得还是背上那一棍一鞭,脊梁骨都要被打折了,五脏受了震动,背后更是皮开肉绽,这会躺都躺不得了。
萧宁一时束手无策,眼看余方舟又要晕了过去,正在屋中急得团团转,这时那老者由他儿子扶着走进屋来。
老人先是看了看余方舟伤势,摇摇头道:“小哥,这么靠着也不行啊。”
萧宁抹抹眼泪,说道:“老伯,村里有大夫吗,我想请来给伯父治治伤。”
老人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色,皱着眉头说道:“村中倒是有个郎中,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请来了。”
萧宁握握拳头道:“老伯,您说下是哪家,我跪在门前求也把他求来。”
老人无奈,也只能吩咐儿子带着萧宁去找大夫。
也不算远,走过六七户人家到了一个土坯房的院门前,青年看了萧宁一眼,上前伸手拍门,喊了声:“范叔在吗,我家有位客人受伤,来找您过去看下。”
过了许久,院中才有了响动,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打开院门说道:“是范林啊,什么人伤了?”
这会儿萧宁抢前一步一揖到地,带着哭腔道:“请先生救我伯父性命!”
老郎中赶紧扶起萧宁打量几眼,“小哥不是本村之人吧,怎么个事啊?”
萧宁抓着郎中的手,“老先生,我与伯父去太原行商,不想道遇劫匪,这会儿伯父受伤颇重,求老先生救命。”说着,又要再次下跪。
老郎中赶忙扶住,连呼不可,说道:“稍待,我这就收拾东西。”
转身进屋,只一会儿就背着个药箱出来了。
三个紧赶慢赶重回青年家中,老人见了笑着招呼一声:“镇邦老弟,大晚上的把你搅和来了。”
老郎中范镇邦摆摆手,“镇广大哥,伤者在哪?”
范镇广指了指西屋,老郎中和萧宁几步冲入屋内。
这会儿就见余方舟趴在炕上,人已昏迷不醒,背上肿得越发高了。
老郎中近前仔翻了翻他的眼皮,按了按背后的红肿之处,评了评脉搏,也没多说,只是让萧宁将其扶起,前胸后背扎了几针,就听余方舟又“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一时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老郎中示意萧宁将他放下,又在他后脑施了一针,让余方舟睡去,这才轻声说道:“出去说吧。”
来到院内,就着月光几人找地儿坐下,范镇邦摇了摇头,“难,伤势太重,五脏出血,脊骨也有伤,当时没及时治疗,又一路颠簸,要不是身怀武艺,恐怕人早就去了。”
又回头看看萧宁,“我刚才施针也只是逼出他胸腹中的瘀血,现在他五脏还在出血,这么下去人长不了了。”
只一席话,惊的萧宁三魂去了两魂,“扑通”一声跪在那,呜呜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