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胆?”我轻咦了一声,转而问他:“那为什么不用人心和人胆?”
要说当时的我也真是童言无忌,什么话都敢说。
其实后来想都不用想就明白,那人心和人胆,上哪儿弄去?
不过江六子倒是没有藏私,他大大方方地告诉我,过去大阴倌手里的玲珑心,还真就是人心!
随后我们俩让刘有庆背靠着墙,江六子开始唱咒。
他唱的咒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搜魂咒。
但刘有庆提着的猪心和挂着的猪胆,却在江六子唱咒过程中,出现了异变。
先说原本风干的猪心,竟渐渐恢复了血色不说,还一颤一颤地跳动了起来。
随着鲜血从血管的横截面洒出,太平间里狂乱的阴气,顿时被压制住几分。
可神奇归神奇,江六子的脸色却异常难看。
他的表情十分痛苦,气息也明显不稳。
好几次他唱着唱着就失了声,我都替他捏一把冷汗!
猪心“砰砰砰”地跳动着。
刘有庆脸上的血色恢复了几分,嘴里的糯米开始逐渐变黑。
这时,他脖子上挂着猪胆,表面微微泛起一层青色。
不一会儿,猪胆也和猪心一样,变成“新鲜”的了。
我能清楚地看见,猪胆里好似有液体在缓缓流动。
但我非常确定,那不是刘有庆的胆汁。
直到江六子唱完搜魂咒,太平间里忽然涌入一股寒流。
这气息凭的吓人,好似有生命一般,令我汗毛耸立!
与此同时,刘有庆眼睛上的那层白膜骤然脱落。
他原本暗淡的瞳仁,此时也恢复了些许光彩。
我知道,这全都是江六子的功劳,刘有庆丢掉的魂,愣是被他给找回来了!
很快,刘有庆便有了意识,但人还不算清醒。
江六子见状,这才拿出符刀,然后分别在猪心和猪胆上刺了一下。
和我预想的不同,猪心和猪胆被刺破后并没有流血。
倒是江六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娘的,老不弄这事儿,差点儿都快忘球了。”
说着,他摘下猪心和猪胆,重新用牛皮纸将它们包裹好。
“老弟……”他看着我,眼里满是得意的神色:“哥这一手,不必你们缝尸的差吧?”
我点了点头权当回应。
何止是不差,所谓隔行如隔山,各行都有各行看家的本事。
紧接着他又跟我坦白,说自己的确是阴倌一脉,只不过他是小阴倌。
就在我准备问他大阴倌是不是江爷的时候,他摆了摆手说:
“知道你想问什么,但别多想,这和老头儿没关系。”
“啊?那这手艺……”我疑惑地看着他,想寻求一个答案。
江六子收起猪心和猪胆反问我:
“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是出双入对,又小阴倌就必然有大阴倌。”
我点了点头,等着他继续解答。
江六子把上衣解开,露出了胸口上的鬼面刺青。
这张鬼脸头戴高帽,青面獠牙,看上去十分生动。
特别是它的眼睛,仿佛在盯着我似的,令我感到毛骨悚然。
江六子示意我不用害怕,然后指着刺青对我说:
“不用怕,这是我爹,他生前是大阴倌,但死后尸变,差点儿要了我的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