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箐一大早就醒了,看见我坐在门口,不禁有些好奇。
她问我怎么不睡觉,我讪讪一笑,没提“姐姐”的事。
我编了理由,说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帮她守夜。
这样一来,我想后面几天,我就算再困,也只能在椅子上歇息了。
接着我又问起她对昨晚的事有没有印象。
结果杨箐却摇了摇头,她根本不记得有这么档子事儿!
算了,拉倒吧,都是熬夜惹的祸。
匆匆洗漱完,我便打算带着杨箐出门吃早点。
不过铺子还没开门,只见江爷坐在藤椅上,打着呵欠,看着报纸。
直到现在,我还很难把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老头儿,和沉江市说一不二的江二狗联系到一起。
“江爷,早。”我带着杨箐跟他打了个招呼。
“嗯,早。”江爷点了点头,慵懒地应了一声。
他看着手里的报纸问我:
“怎么样?昨晚睡得好么?认不认床?”
我连忙回答:
“我和杨箐睡的都挺好,没问题。”
说完这话,我感觉自己的心,碎了一地。
杨箐有些怕生,一直躲在我身后没说话。
要说这丫头也怪,明明一个人都能睡着,可偏偏醒过来后,又怯生生的。
估计是白事铺里阴气重,她心里有些不安吧。
简单打完招呼后,江爷让我和杨箐坐下吃早点。
原来江爷早早地就去把早点买回来了,我一摸,还热乎着。
不一会儿,江爷收起报纸,打量了我一番说:
“你身上乱七八糟的尸气太重,等这事儿了结,我带你去搓个澡。”
“诶,好。”我恭敬的应了一声。
但我心想,尸气又不是泥,找个澡堂子搓就能搓掉?
不过因为身上的尸气,我已经被好几个前辈,一眼就看穿身份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却也让我隐隐感到些不安。
江爷清了清嗓子,直起腰板说:
“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儿有个人要过来,你和丫头坐在旁边千万别出声。”
不料,江爷话音刚落,白事铺的卷帘门就“啪啪”响了起来。
江爷把钥匙递给我,示意让我去开门。
谁曾想,我刚把卷帘门打开,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江六子和一个陌生男人!
“哥?你啥时候……”
江六子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搭腔。
他身后的男人则一直低着头,跟着江六子走了进来。
江六子指了指这个男人对江爷说:
“老头儿,人带来了,这家伙在街上转了一宿。”
我回到座位上,仔细打量了一下江六子带来的男人。
这人看着四十来岁,干干瘦瘦的,还有些驼背。
粗糙的手掌上全是厚厚的黄茧,应该经常干重活。
不过他穿的挺讲究,衣服裤子一看就熨过,皮鞋也擦得锃亮,很板正。
可就是这人和衣服搭一块,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江六子坐在我对面,俨然就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他随即对这个男人开口道:
“行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男人直愣愣地站着,显得非常拘谨,而且还十分紧张。
他低着头,一个劲地搓手,就是不敢抬头看江爷。
江爷也不着急,慢悠悠地问:
“驼子,你来都来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能帮你的?”
这个叫驼子的男人,突然像头受惊的鹿一样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