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有个小乞丐拦住他,求他帮忙带封信。
雷鹏自知平日里亏欠马六,给实打实的奖赏,割他自己的肉,当然不愿意。
但利用手中权力,给马六开一开后门,还是不成问题的。
“若有事,你便去办,不必等到休沐日。”
“多谢大人。”
马六接过信封,目送雷鹏推着钢车离去,才打开看起来。
王狗蛋没有直接去找丐帮帮主,而是去了常乐坊猪妖家里,取了地坑里那些装备和毒药,用人皮面具变了样貌,化名“洪十”在外行走。
他时日无多,但凭着老刘给的药方,马六传授的大日如来心法,又撑了这最后的半个月。
他联络了许多丐帮旧部,准备起事,让仇人尝一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他又去了一趟春风楼,只是吃饭,不碰女人。
几年过去,舞台上的那盆菊花依旧鲜艳。
王狗蛋说金蚕宝甲很好穿,上面有兄弟的气息,穿着倍感温暖。
信里的字迹歪歪扭扭,许多字眼涂了再改,诉说着他的不学无术。
但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他对扒皮司的怀念。
王狗蛋说他也曾犹豫过,想放下这血海深仇,在扒皮司养老,让兄弟给自己送终。
可终究,挥不去那段尸山血海的记忆。
……
城南乞丐巷子里。
自从被梁家犁庭扫穴式的清理过后,整条巷子变得很空旷。
丐帮弟子大多是苦命人,命不值钱,也不怕死,但他们怕没有意义的死。
面对梁家那些入道境门客,单方面的屠杀,众人只能溃逃。
即便帮主出关,短时间也很难将弟子们聚集起来。
没办法,只好定下日期,召开帮派大会,重聚群雄。
而且为了不引起梁家的注意,只得将时间定在晚上。
是夜,明月高悬。
巷子两旁的高墙上,插着连绵的火把,照亮夜空。
长老堂主们掐着点现身,在弟子的报号声中,按身份地位落座。
大长老没了,被梁家门客一掌打崩了脑瓜,丢入井中给梁远鹏陪葬。
二长老少了右腿,四长老面色惨白,重伤未愈,仅有五长老机灵,没怎么受伤,却久久没有现身。
下面的十多位堂主,大多依附于长老之下,以前靠着大长老和三长老的,如今都投入了五长老麾下,让他势力大增。
昔日的天下第一帮,遭了如此重创,连人都聚不起来,让会场气氛很凝重。
大鼎熊熊燃烧,火光噼啪作响。
坐在高台上的帮主郭天赐,俯瞰下方空着的近十把椅子,面色冰冷问道:
“谁知道老五什么情况?”
“回帮主,五长老说他肚子疼,来不了。”
“好得很!”
郭天赐声如冷铁:
“我才闭关几年,他的翅膀便硬到了这等程度,之前真是小觑了他。”
刚刚回话的弟子说道:
“启禀帮主,五长老让小人带话,说您只顾着闭关修炼,对帮中事务不闻不问,以至于酿成大错,弄得我们丐帮元气大伤,今日大会,您应该给大家一个说法,否则他不会参加。”
“好个老五。”
郭天赐怒极而笑,朝台下的老二和老四问道:
“你们俩呢,是不是也与老五的想法一样?”
两位长老对视一眼,站起来抱拳齐声说:
“请帮主给个交代。”
郭天赐冷冷看着两位长老,以及在座的诸位堂主,冷笑道:
“只怕你们想让我交代的,不是梁家之事,而是当年洪老帮主的事情吧?”
众人沉默,逼宫之态尽显。
郭天赐又看向刚刚传话的弟子,嘴角扬起一抹嗤笑。
“我该叫你洪十,还是当年洪家的那个孽种王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