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了燕禛，她可以卖血。

只要他的眼睛不复发就好。

抽完血。

老者搬来一把凳子，“丫头，别跪着了，坐。”

池妍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跪着，额头处有点疼，脚腕更疼。

“我给他眼睛消消炎，就没事了。放心，我不会害他，真想害，我现在就能弄死你们俩，不会和你啰嗦这么久。”

“我相信你，爷爷。”

处理完，老者将手中的透明玻璃瓶晃了晃。

暗红色的血液在灯光下，透着妖冶瑰丽的色泽。

很漂亮，却冒着血腥味。

“丫头，看着点，我要拿你的血浇花了。”

池妍一怔。

眼睁睁看着老者将血液一点点倒进旁边的盆栽内......

他倒得极慢，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那是纯洁无暇的白兰花。

池妍有种错觉。

随着血液一点点渗进土壤，花朵好似更加富有生命力了。

而她的心，却在一点点凋零.....

“丫头，别说我变态残忍，要怪就怪你自己，嫁错了男人！爷爷我要你记住今晚这一刻，你为了救这男人，不仅下跪磕头出卖人格和尊严，甚至连自己的血都肯卖！这人啊，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把南墙撞破是不会长记性的。你千万记得今晚跟我说的话，他值得！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值得？祝你俩以后幸福。”

池妍哑口无言。

“喏，手机给你，傻丫头。”

她忙接过，拨打了120，镇上的医院答应马上派车来。

“丫头，我看你刚才走路不对劲，是崴脚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处理？还有，你额头上有道疤，刚才还磕那么多头，都磕红了，我给你上点药？”

池妍颔首，“好，谢谢爷爷。”

老者蹲下身来，边处理边说：“丫头，其实他不是昏迷了，而是不愿意醒来。”

池妍一怔，“什么意思？”

“我给他检查身体指标，各项都正常，按理说不会昏迷的，但他确实昏睡着，我只能理解为，他潜意识里不想醒来，似乎是在逃避什么？”

“逃避？”

老者咳了声，“我胡说八道的，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就是真昏迷了。”

其实，池妍也不理解。

她知道，燕禛从小便是游泳高手。

哪怕水性不如她，也不至于差很多。

怎么会下水就昏迷了呢？

路不好走，120救护车花了一个小时才来到。

医护人员用担架车将男人抬上了车。

池妍跟老者挥手道别。

他抽了她一大管血，但她并不恨他。

以他和燕家有仇的立场来说，完全可以置之不理，那么今晚她和燕禛大概率会出事。

但他还是给了她台阶下，用血来交换。

老者笑眯眯道：“丫头，等你哪天清醒了悔悟了，来爷爷这，那盆兰花送给你。”

救护车呼啸而行。

池妍看着身边男人沉睡的脸，又看看车窗外浓如墨的黑夜。

心里无尽苦涩。

她何尝不知，自己是在执迷不悟。

但她没办法，就是爱燕禛。

医护人员借给池妍手机。

她立刻拨通了外公的电话，报平安。

“妍妍啊，我和你外婆担心死你们了，生怕你们出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要去镇上医院？我给你们送钱过去！住院，得交钱的。”

“不用了，外公，天这么晚了，你和外婆在家休息吧。我打电话给燕禛的小舅，叫他先打点钱到医院的账户上。”

“这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