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这样一位老妇人,竟然揣着一筐鸡蛋,要给知府送礼。
“柴老太,你一把年纪了,孙儿尚幼,家中无丁,全靠这些个鸡蛋过活,快尽早回去,莫要再来。”
“知府大人有令,你之心意他领了,但东西绝不肯收!”
侍卫满脸无奈,也不敢推搡,只能言语间劝阻。
“那我这野参知府大人总收吧!”
粗犷大汉嗓门很大。
他一开口,四周百姓纷纷捂住耳朵。
“武二,你父母双亡,兄长被奸人所害无依无靠,每日全靠药草过活,何故来此,好好过日子,来年说不得还能说上一房亲事!”
对此,那名叫武二的大汉却不罢休。
“我哥哥被奸夫淫妇所害,全赖知府大人为我做主,替我报仇雪恨。”
“武二是个粗人,恩怨分明。”
“此生无以为报,知府大人如今病重,我如何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舒坦日子!”
侍卫无奈,只得坚守岗位,寸步不让。
“这……”
路辰看傻眼了。
这是一州知府的府邸?
怎么比青天大老爷还要受百姓待见?
“不用惊讶!”
“在金州,这是常见的景象。”
大胡子满脸傲然的对路辰解释,身为金州城百姓,他十分骄傲。
“走,我带你走偏门。”
臭屁两句,大胡子拉着路辰朝后门跑去。
前门被堵,肯定是进不去的。
若不是他有同乡在严府当差,恐怕他也不知道这些门道。
“站住!”
偏门。
两名护卫持刀阻拦。
“石岩,是我!”
大胡子上前,热情的招呼道。
“今日严大人问医,外人不得擅闯。”
名叫石岩的护卫丝毫不给面子,满脸公事公办。
“你误会了!”
“我身后这位小兄弟,正是一名郎中,从小在山里跟师傅学医,专治疑难杂症。”
大胡子转身退步,将路辰拉到石岩面前。
“他?”
石岩皱眉,手中长刀依旧没有收起。
“如此年轻,怎会有妙手回春之术!”
大丰年间,郎中又以年岁论长。
凡是年纪大的医者,普遍被人认为有医术在身。
毕竟这一行,吃年岁,吃经验。
这也是郎中大多都是老者的原因。
似路辰这样的青年,很少有成名的医者。
便是那皇都深宫,也没有这般年轻的小神医。
大胡子急了,赶忙帮腔道:“石岩,人命关天,就让这小兄弟进去吧!”
“如若不成无甚损失,但若是他真有本事,岂不是金州之幸嘛!”
对此,石岩毫不心软。
“此人如此年轻,想来也是半吊子。”
“若是心怀叵测,入府刺杀,当如何?”
“我等身为严大人侍卫,自然护卫严府安全,不放任任何可疑之人入内,伤害严大人。”
另一名侍卫更是从头到尾都带着敌意,只要石岩有任何心软,随时都准备将这些人斩于刀下。
大胡子急的满脸无措,看着石岩和身后同样无计可施的好友,一筹莫展。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相信路辰。
对方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但言语之间颇有气势,不像寻常浪荡子弟。
“你每到隆冬,便双膝疼痛,刺骨阵阵,深夜不眠,是也不是?”
路辰开口,直视石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