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盘道间,王皮皮又屁颠屁颠的拿着两瓶北冰洋跑进了教室。
恭恭敬敬的把汽水交给了张大栓,气喘嘘嘘的问道。
“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张大栓习惯性的用牙咬开瓶盖,递给了天依一瓶,自己咕嘟嘟的喝了一大口,打了个响咯说道。
“两瓶北冰洋,就想要老子的武功秘籍,美的你……先买两个月再说,记得带上你依哥的份儿,以后她就是咱校老大,你再使坏,我削你,知道不?”
张大栓一边喝着王皮皮的汽水,一边用手指着王皮皮的鼻子,一边唾沫星子飞溅的警告着王皮皮。
“呃……………..”
听到张大栓的话,王皮皮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愣在了原地。
已经不止一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但王皮皮似乎从来都没长过记性。
本想拿试卷回家让美凤高兴下,没想到进屋后,却发现母亲正在打包行李。
“老安………我们家这是招贼了嘛?”
看着满地大包小包瓶瓶罐罐的龙门阵,天依不解的问道。
“就我们家?贼看了都哭!是王皮皮她妈说要卖房子,说什么都要退租,限我们3天之内搬走。”
听到这,天依心头一紧,难道是因为她间接性的让王皮皮考试拿了两个0蛋?
还是她偷换牛奶,往王皮皮校服上泼尿的原因?
“这么急,才住了半年还不到?”
天依叹了口气。
“怎么了依哥?又有新伙伴儿了?”
美凤略带嘲讽意味的问道。
“呃……………也没有,就是刚拿了年纪第一,在同学面前露了回脸,这不还没风光3天呢,又要走…………..”
天依心想,这八里铺小学老大才当1天,就自动退位让贤了,属实有点衰。
“没事,你还会有新伙伴的。”
美凤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安慰天依道。
从4岁开始,天依就跟美凤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从四季市的市中心向阳区,一路披荆斩棘地搬到了贫民窟八里铺。
“明天去桃园路看房子,那边的房子都带个小院,应该比这里自由些,不用排队晾衣服。”
美凤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着说道。
“别墅区啊?”
天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别墅,但跟别墅的性质也差不多,一个小平房,带一个独立的小院子,我们可以在院子里种些花花草草什么的。”
美凤习惯性的跟天依轻松地描绘着。
“终于看不到苍蝇尸体跟注射器了!”
天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什么苍蝇尸体?什么注射器?”
美凤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过上富人的生活了。”
秋风吹落了最后一片叶子,天依扯着母亲的小手,辗转了4趟公交车,来到了一片棚户区。
“老安………这就是你说的别墅区?”
天依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眼前一片片歪歪斜斜的破房子,一道道车辙碾压后的泥印子,带着冰碴的臭水沟,还散发着一股股的臭气。
“嗯………带院子的,包你满意。”
美凤打趣的说道。
马路对面站着一个瘸腿男人,美凤朝他招了招手,大声喊道。
“来看房子的…………….”
男人用棉袄袖子擦了下清鼻涕,招手示意美凤走过来。
于是美凤昂首阔步的,牵着天依的小手,走进了四季市的黑色地带,人人闻风丧胆的桃园路。
美凤租下了一间两室一厅的小平房,还带一个200平米的小院子。
租金是原来的一半,500块钱一个月。
院子中间有一棵老桃树,站在树下,能看见冰冻的护城河,跟干枯的小树林。
院子的围墙是用石头砌成的,院门是一堆破树枝篱成的栅栏。
房子是红砖青瓦的小砖房,水电都有,但没有暖气,只能自己生火炕。
由于年久失修,屋子里散发着一股子的霉味儿。
四周的窗户也都用塑料布暂时包裹着,到处漏着刺骨的寒风。
“终于住上别墅了!”
天依用一种自我安慰的口吻说道。
“终于不怕花无缘无故地死了。”
美凤也自我安慰道。
“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老安?”
天依用厚厚的棉手套,蹭了下即将流下来的清鼻涕,兴冲冲地问道。
美凤神秘兮兮的从棉袄兜里掏出两个白塑料袋来。
一个套在自己头上,一个套在了天依的头上,笑着说道。
“干活的干活……………….”
“哈哈………遵命太后………”
天依打了个响指,笑着拿起墙边的秃扫把,开始在屋里崛起了滚滚红尘。
一下午时间,母女二人哼着歌,沾着刺骨的冰水,把屋子里打扫得一尘不染。
第二天,美凤带着天依,拎着一桶白浆,来到了新家。
刚走进院子,就发现有一个圆滚滚的身体,正缓慢地蠕动着。
拿着一个圆轱辘滚,在有条不紊地刷着屋内的墙壁。
“你是…………….”
美凤好奇的看着男子。
听到声音,男子笑着回头答道。
“我是隔壁湘琴家屋里的男人,她看你家没男人,就让我过来帮帮忙,放心,刮大白,我专业,包你满意。”
“这…………..怎么好意思呢?”
面都没见过的邻居,就叫自家老爷们来帮忙,这里人还真是热心,确实跟外面说的有点不一样。
这要是在八里铺,不但会打翻谁家的醋坛子,还会赔上个几百块钱。
“没事……都是邻居,以后免不了互相麻烦,你就别客气了。”
男子用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憨厚地说道。
这时……
隔壁屋寻声跑出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一头乌黑的大波浪,涂着烈焰红唇。
“新来的邻居吧?我叫湘琴,以后咱就是邻居了,这是我屋里的男人,今天没出工,我就让他帮你刷刷墙,省得你出去找人花钱……”
听到湘琴的话,美凤下意识的把手里的白浆背到了身后,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