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炸开,在鸣珂神府内哔哔:“那他要是听过《世上只有妈妈好》就见了鬼。”
鸣珂:“很明显,他没有见鬼。”
云怀瑾低头:“我确实未曾听过,可是、可是……”他很苦恼地说:“听上去一丝杀气都没有,并不能和界外天魔抗衡。”
何止没有杀气,简直充满爱与和平。
鸣珂从其他人眼中看到同样的疑问,笑道:“这只是其中的序曲。”
云怀瑾猛地望过来,眼睛亮起。
少女懒散地靠着软椅,揉了揉手腕,叹口气:“可惜我现在修为全无,只能弹出这一首序曲。若是以后恢复些修为,说不定就能把第二曲弹出来了。”
系统:哈,世上只有妈妈好还有第二曲?我怎么不知道?
鸣珂回它:这要看你呀,统兄。
系统:我怎么觉得,你在薅我的羊毛。
可恶,它怎么有种被利用了的感觉!
鸣珂微蹙起眉,“日后我一定努力修炼,若是早一日不能恢复修为,仙门便多陷入危险中一分。”她轻轻叹息,似是真的为仙门未来而担心,情真意切得让其他人说不出怀疑的话来。
云怀瑾:“仙子别急,修炼慢些也无妨,养好自己身上的伤最重要。”他摸摸袖子,从储物袋中又拿出一盒丹药,“这是能帮助结丹的灵药,不知您能否用得上。”
鸣珂揉着指腹,愁眉不展,继续叹气:“唉——”
薛长老问:“怎么,这些东西没用吗?”
哎呀,这姑娘什么也不说,只是叹气,快急死他了!
鸣珂递给沈小晏一个眼神。
沈小晏歪头,茫然回望,“哎?”
鸣珂:“唉————”
沈小晏看到鸣珂面前怼着的法宝灵药,想到她来大殿走一遭,一下子就几乎把在场之人身上的宝贝捞空,忽而心有灵犀,也跟着叹气:“唉——”
薛长老把大刀扛在肩上,两条眉毛往上扬,想大声说什么,可一看见那两个玉雪雕琢弱柳扶风的少女,嘴里的话便变成了叹息:“唉——你们老是叹气,搞得我也唉声叹气了。还有什么事嘛,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沈小晏回忆起梨花林中的对话,道:“当年云山之巅,我师姐为了救世人,施展九霄天音,昏迷百年。她受的伤太重,根基受损,若是想重新修炼,谈何容易?”
说着,小心瞥眼鸣珂,见她神色淡淡,似乎并无伤感,才松口气。
薛长老:“不就是根基受损,赵循,你们朝夕渊不是专门产各种灵药仙草的嘛,你家还有个神农鼎对吧,快拿出来。”
本来慢悠悠看戏的赵公子笑容一滞,温声说:“根基受损,可不是普通灵药能治好。至于神农鼎,这是朝夕渊的镇宗至宝。”
薛长老厉声说:“你今天坐在这里,不也是求别人家的宝贝吗?”
赵公子沉默了。
半晌,他合上折扇,笑道:“神农鼎自然是可以用的,不过嘛,仙子灵脉尽断,须得重铸灵脉。”他用折扇指了指薛长老,“需要你们赤炎海的异火石、剑鸣谷的鸣金铁、指月城的望月珠……”
几句话,他就把在场所有人宗门家族的宝贝指出,旋而笑道:“为了仙门,望大家能将宝物一一拿出,替仙子重铸灵脉。”
鸣珂抱着小火炉看他们唱戏,嘴角扯起,笑意不达眼底。
看了一会,便觉乏味,于是伸个懒腰,咳嗽两下,以身上有伤为由,和各位客气告别,随即一行人浩浩汤汤离开沉闷的大殿。
“师姐师姐,”沈小晏眼睛发亮:“他们真的能治好师姐,替你重铸灵脉吗?”
鸣珂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
沈小晏:“师姐,你不在乎吗?不想恢复修为吗?”
鸣珂揉揉眉心,“唉——恢复修为有什么好的?”
如果灵脉无法重塑,她就只能当个可怜巴巴的养老人,就像梦里那样,天天磕师弟师妹进贡的灵丹妙药、天材地宝,过着朴实无华的颓废生活。
不思进取,但是快乐。
沈小晏:“重塑灵脉、恢复修为,才能继续修炼呀!”
鸣珂沉默片刻,最后拍拍她的肩膀,感慨:“上进的年轻人。”
余梦觉忽而也长叹一声,叹息声拖得长长:“唉————”
沈小晏:“师尊,你怎么也跟叹气?”
余梦觉说道:“为师还在想,为什么你连一两天的时间都没有坚持,突然就倒戈向着你师姐了?”山风呼啸,他一只手紧紧拖着萧君知,另只手拂在胸口:“寒风飘逸洒满我脸,吾徒叛逆伤透我心。”
沈小晏皱起小脸,很是愧疚,“对不起师尊,可是、可是,你也不该一直瞒着我。”
余梦觉奇怪:“我瞒你什么了?”
沈小晏:“你们都在瞒我师姐的身份,其实师姐她是我娘吧!”
陆奚辛吓得一身冷汗,连忙想继续来堵她的嘴,但是太迟,沈小晏那一身“娘”已经脱口而出。
余梦觉身子一晃,差点从山道上栽下去。
他眯起眼睛,定定看着沈小晏:“小晏,你说什么?”
沈小晏挺直胸膛,站在鸣珂身边,“怎么,师尊还想瞒我吗?”她眨眼,狡黠地笑起来。“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师尊你看,我同师姐长得多像呀,我一看见师姐,就猜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余梦觉:…………
陆奚辛扭头,继续掐人中:天要下雨,小晏要认娘。
这谁能管得住?
掐完人中,陆奚辛深呼吸几次,稍稍冷静,对余梦觉道:“尊主,小晏还年幼,想法比较多,您见谅。”
沈小晏不满地说:“义父,你怎么又这样说我!”
陆奚辛:“谁是你义父?”
沈小晏连忙改口:“楼主,”她看脸色漆黑的陆奚辛一眼,小声说:“我把你放在心里尊敬。”
余梦觉抬手:“等等等等,我弄不清你们的关系了。”他皱紧眉,手指抚在眉心,“小晏,你觉得你师姐是你娘???”
沈小晏点头:“对啊,没错!那楼主是阿妈的未婚夫,自然就是我义父。”
余梦觉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义父?”
沈小晏:“嗯!”
陆奚辛:“小晏,当着尊主和剑尊的面,你别胡闹了。”
余梦觉却一点头,“你这样分析,倒也很合情合理。”
陆奚辛皱眉,“尊主!?”
“可是为什么是义父,”余梦觉揉着眉心,“小晏的爹是谁?”
沈小晏同样眼睛亮亮、满怀期待地看向鸣珂。连陆奚辛见他们这认真,都有几分松动,嘴角微微抽搐,仿佛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鸣珂瞬间承受数道目光,也跟着呢喃,“是啊,孩子的爹是谁,这是个大问题。”
她的目光游走,环顾四周,还未来得及想出答案,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忙忙从太清宫中跑出,追上了他们。
云怀瑾握着剑,长身一揖后,看向萧君知,目光坚定:“前辈,我想要同你比剑!”
鸣珂笑了,行啊这孩子,真不愧是剑修。
他与萧君知相比,犹如山脚的一颗小石子面对凌云高峰,只需领略到萧君知的一道剑意,就受用无穷。
余梦觉:“君知,你教教他呗。人家可是剑鸣山的小少主,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剑修。”
萧君知无情拒绝:“不比。”
云怀瑾身上的失落快要凝成实质。来云山前,他一直得意剑鸣山的剑术举世无双,然而看到萧君知后,才知自己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他急切地想同强者切磋一次,来感受对方凛冽剑意,剑修素来喜欢切磋,他原以为对方会同意,不曾想被如此果然拒绝。
少年有些失落,委屈地问:“是前辈觉得晚辈驽钝,不堪点化吗?”
萧君知没有看少年,“不是。”
“那是为何?”
萧君知:“你的酒窝不对称。”
云怀瑾愣住了。
从未听过如此奇怪的理由!
鸣珂下意识摸了摸嘴角,她笑起来时嘴边也有梨涡,也不知道对称不对称。
唉,看来剑尊真的很不喜欢她。
看向如遭雷劈脸色苍白的少年,鸣珂微微一笑,柔声道:“不如我来和你比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