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白色的雾气再次萦绕满整个浴室，叶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他这么穿着衣服，也挺奇怪。

高三那年，在他们两个人都满了十八岁之后，陆寻为了庆祝他们两个都变成了成年人，邀请他一起看某种小电影，美名曰好兄弟就是要一起干这种事。

当然，是正常向的小电影。

那时候的他大概是脑抽，还真的答应了陆寻。

于是在夜深人静的晚上，他们蒙着被子挤在一张床上，一起观看不健康的电影情节。

那也是叶遥第一次看这种类型的东西，他很快发现自己并不感兴趣，于是开了小差，在脑子里回忆起上午结束的那一场考试。

也是因为开小差，让他对那部电影基本没了印象，直到这个时候才回忆起，那部电影讲的好像就是女朋友出差回家后满心欢喜的想要见小奶狗男友，却发现小奶狗男友还在浴室里洗澡，于是衣冠楚楚的女友当场闯入，来了一段浴室动作片。

在开场，好像就是女友帮小奶狗男友洗干净，在这一段里还有不少的调/情。

叶遥往陆寻身上抹沐浴露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

他手下是陆寻坚韧有弹性的腹肌，绵密的白色泡沫打在上面，几乎和电影里的某些画面重叠。

那时候，男主角的台词好像是……

“我的腹肌手感还够好吗亲爱的，需不需要再练一练？我想让你喜欢。”

一模一样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叶遥缓缓抬起眼，对上陆寻带着笑意的眼睛。

在电影里，这句话被男主角用来表达自己对女友的爱意，现在又被陆寻说给了他听。

大概是空间太小又太热，叶遥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他移开视线，在心里暗暗警醒让自己不要上头，淡淡道：“记得这么清楚，很喜欢那个女主角？”

陆寻是个直男，除了这个理由，好像也没有其他理由还能让陆寻印象这么深刻了。

“不喜欢，我喜欢这干什么。”陆寻笑着摇摇头，“我都没怎么看，注意力没在这上边，就是突然想起来这句台词。”

“你没怎么看？”这倒是叶遥没想到的，“你开小差了吗，你在想什么？”

当时他想，这个女主角长得都还没有叶遥好看，男主角更不用说，差叶遥十万八千里，让人看一眼男主角就觉得倒胃口。

再后来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病，为什么要看两个陌生人的动作电影，这东西到底有意思在哪里？

但是让他提出结束观看他又不舍得，因为叶遥抱着腿挨在他身边，他们罩着同一床被子，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叶遥香橙味的沐浴露气息热乎乎的裹满了他一身，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提出来结束呢？

看完之后他们两个人都没起反应，连解决问题的时间都不需要，叶遥直接把陆寻抓去补习数学。

现在看着叶遥好奇的眼神，陆寻眨眨眼，撒了个谎：“好像是在想怎么才能快速提高学习成绩。”

叶遥很欣慰：“怪不得你后面学习成绩能进步那么多。”

陆寻笑笑，突然扯回话题：“那我腹肌的手感你喜欢吗？”

叶遥当然喜欢，因为喜欢这一个人，所以喜欢与这个人相关的所有一切。

他垂下眼，避而不答：“这种事以后去问你的女朋友，不要问我。”

水声哗啦啦的从花洒里流出，滴落在瓷砖地面，在这样不停歇的水声当中，叶遥听见了陆寻的回答。

“可是，只有你能摸。”陆寻说。

心跳声几乎要覆盖住叶遥耳内的水声，他转身去取沐浴露，一边打出泡沫，一边尽量冷静分析。

陆寻对他没有界限感，又和他关系最亲密，还没有喜欢的女生，现在觉得只有他能摸很正常，他不能当真。

他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和陆寻对视，否则可能露馅。

跳过这个话题，聊些别的。

聊什么？

叶遥脑袋难得的短路，他想不出新话题，于是接着之前他们两个人一起看电影的话题聊下去。

“那时候看完电影你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你对那方面东西不感兴趣，”叶遥给陆寻没受伤的手臂打泡沫，“结果上了大学，发现你其实挺感兴趣的，不然也不会总是想拉着我一起互帮互助。”

陆寻没有回答，叶遥也没有追问。

上半身洗干净，就该到其他部位。

叶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帮陆寻把全身上下洗干净，不然全身都干净了，就还剩下某些地方脏，岂不是更加难受？

上次去澡堂后他特意问过其他男生，澡堂里的搓澡大爷搓起那里可也毫不手软，根本不管你害不害羞。本来搓澡嘛，就是要全身洗干净啊。

他没必要把这件事想得太过复杂。

叶遥这么想便这么做，然而刚洗第一下，这头乖乖让他顺毛的豹子开始向他对峙，亮出獠牙。

……这种时候，作为直男朋友的他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才是合理的？

在他还是直男的时候，并没有面对过这种事情啊？

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叶遥已经开始感觉脑子不够用，还没等他想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法，后颈突然被一只灼热的大手摁住，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你之前想的没错，我的确不感兴趣。”陆寻的声音比往常时更低沉，他看着叶遥，眼眸深处一片漆黑，“为什么拉着你，难道原因不够明显？”

哗啦啦的水流声一直在响，比叶遥高出半个头的陆寻稍稍俯下/身，将薄唇贴进叶遥耳边，让声音能够清晰地传入叶遥耳内。

“我所感兴趣的……是跟你一起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