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秋风,有些寒凉。
余天策不禁感叹,还好带的食物都是碎的,又住在国舅爷的客栈里,也没人敢害他。
可这一幕,让后边考生都提了些精神,连忙打开自己的考篮,检查起自己的食物来。
就在这时,旁边就有人议论。
“他应该不会作弊,我就是凤翔府人,他的确是三年前的院试榜首。”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呢?”
“管好自己就得了,你有证据替他开罪吗?”
……
排队的人里,有人替他惋惜,有人则是幸灾乐祸。
可对于害他的人,这无疑是件好事,走了一个厉害的人,就多出一个成为举人的名额。
议论声越来越多,不安的情绪,也因为那被拉出去的榜首蔓延了开来。
“闭嘴,都不想考了是吧?不考都滚出去!”穿着县令官服的人走出门,冷冷瞪了眼排队搜检的学子们。
顿时,现场静默了。
几千人排着长队,万一出了大规模混乱,光是踩踏都会死不少人。
所以,历年来的考试,维持秩序是重中之重。
同样掰开屁股看一眼,同样看包皮长不长,里面夹没夹东西。
检查过得很顺利,考场。
余天策忽然有种错觉,除了自己之外,在场考生,没有一个长得像好人。
跟衙役来到考棚,余天策整个人都不好了。
里边的恭桶,竟然没人倒!
要说不到也行,还能忍一忍,最关键位置和上回不一样,这一桶粪便不是他的呀!
草!
“衙役大哥,这个位置原来是谁?这屎怎么这么臭?”
衙役翻了个白眼:“不考就走。”
人在矮檐下,不可不低头啊!
余天策无奈闭眼,咬着牙走了进去。
不多时,监考官们开始发卷了。
也是巧了,给他发卷的官吏,正是长安府的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也认出了他,发好卷子点了点桌子,伸出大拇指晃了晃,替余天策加了加油。
发了考卷,发了笔、墨、纸、砚后,开考的鼓声便响了起来。
第二场考试,难度还行,考的是诏、诰、表三种文体,也就是各种场合的正式官方文章。
写诏书的规矩很多,一般起首句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结尾语为“布告天下,咸使闻知”或“布告中外,咸使闻知”,中间,则叙述昭告天下的事件和内容。
虞朝地理规划和官吏职务,有些类似唐朝,可又结合后世明朝部分先进管理方式,有六部无三省,皇帝集权,例如锦衣卫,内阁也都是存在的。
诏书,由内阁拟稿,经大学士定稿进呈,皇帝批阅后,用墨笔楷书,由右至左只写在大幅黄纸上,中间及纸张接缝处钤有“皇帝之宝”玺。
而诰和表,分别是表彰用的文体,和上贺用的文体。
这些,说不上难。
原主父亲是县丞,又和曾钰学了这半年,写公文简简单单。
但考的不仅仅是文体,还有史学。
写完公文,下面还要带文章,就是写出这道诏书为什么下,这就很狗了。
比如其中有一道题,就是汉献帝衣带诏的一段话: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权臣操贼,出自阁门,滥叨辅佐之阶,实有欺罔之罪!
若不懂历史的话,他为啥写衣带诏,这个诏书给了谁,怎么欺君罔上,这道题分就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