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一入座,李世民笑道:
“诸公来意朕已知之,汝等不必绕弯子,直接将心中所想道来即可。”
几人闻言,不由一愣。
本来几人还想着朝堂之上让益州诸公得了便宜,陛下会发怒,但看陛下神情,似乎陛下非但不气,反而有些高兴。
“这……”
孟获、吴懿一时迟疑,二人同时看向蒋琬。
蒋琬见状,无奈摇摇头,向陛下稽首道:
“启禀陛下,孟大王与吴将军心中想法臣不知,臣只能先将自己想法道出。”
李世民点头。
蒋琬再次稽首,正色道:
“今日朝堂之上,陛下表现似乎有些奇怪。
置换土地之事,臣等荆州诸公倒是没太大意见。
只是陛下如此放任益州诸公,抢换平叛所得土地,是否有些不太合适?”
“不太合适?公琰,此间就吾等几人,包括孟获在内,都不是外人。
汝大可将心中想法明言,具体说说何为‘不太合适’?”
“启禀陛下,臣方才在朝堂之上与益州诸公争辩时,猛然想到一些事情。
陛下此举莫非有意所为?只是如此一来,对陛下身边无甚资产之忠良是否有些不公?”
“除了公琰提出的想法,汝二人还有无其他想法?”
李世民倒没有急着回答蒋琬,先是看向孟获、吴懿,欲先听听三人意见,而后一并回答。
孟获闻言,先是躬身一拜,而后瓮声瓮气道:
“陛下抉择吾等蛮王自然不敢有何不满。
只是陛下这般不打招呼,就直接让益州诸公将地全部占了,小王不知如何向其他蛮王交代。
昨日辞行之时,小王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代他们将此事处理好的。”
李世民向孟获点点头,而后看向吴懿。
吴懿略微思虑后,稽首道:
“这土地不土地的臣倒是无所谓,只是陛下这般纵容益州士族争先,其余不明真相之臣心中是否会有怨言?
关键是置换土地之人,有优先处置新占领土之权。
如此一来,日后北伐所占土地,岂不是更轮不到吾等争先了?”
李世民再次点头,而后轻声道:
“这些就是诸位心中不解之处?还有其他问题吗?”
三人互相看看,而后各自摇头,异口同声道:
“臣等别无他问,还请陛下解惑!”
李世民起身来到几人面前,正色道:
“正所谓‘引钩钳之辞,飞而钳之’,此事益州诸公确是暂时得了好处。
然而此事之后,益州诸公将面临的危机,比置换土地所得利益要大得多!”
蒋琬、吴懿二人闻言,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
他们能猜到陛下这么做肯定有原因,只是陛下因为此事受到的损失确实有些大了。
如今听陛下欲用“飞箝”之法对付益州士族,二人不由替益州诸公捏把汗。
陛下能先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不惜暂时委屈自己心腹以及刚彻底归附的蛮夷,可想而知,日后益州士族将受到多么严重的打击。
孟获见蒋琬、吴懿二人一副沉思之状,不由纳闷道:
“陛下,就这么简单?您还未告诉吾,如何向各族蛮王交代呢啊。”
李世民笑着看向孟获,解释道:
“孟大王一族之长,曾经也是南中各族领军的人物。
这种小事都想不明白吗?
今日是谁抢了众蛮王的置换名额,又是谁舌战群臣,将此事垄断?”
“那还用问,自然是益州诸公了!”
孟获言罢不由一拍脑袋。
“嘿嘿,陛下就是陛下,吾怎的没想到呢?
正是益州诸公此举,令陛下为难,其余朝臣受屈。
吾只管将所有罪责推到益州诸公头上不就得了?”
“很好,这下诸位心中便再无疑惑了吧?”
蒋琬、吴懿二人见陛下有结束谈话的意思,不由疑惑。
但见陛下目光不住撇向孟获之后,不由恍然。
心道,怕是陛下有些话不好在孟获面前说。
“启禀陛下,吾等疑问已解,多谢陛下赐教。”
孟获见二人如此,也赶忙跟着谢了陛下。
蒋琬二人见孟获已经谢过陛下,又直接躬身向陛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