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蒋琬等人早早来到了陛下寝宫门前。
黄皓见众人已到,赶忙进去禀报陛下。
过不多时,黄皓自寝宫中出来,将几人带到陛下寝宫之中。
几人刚一进门,李世民便挥手示意几人不必行礼。
“昨日朕自青城山归来,在成都城内见到了吴国使臣,只是朕感觉吴国此时来访,不只是吊唁相父那么简单。
今日早朝之前,吾等就在此处先将此事商议妥当,而后再与朝堂之上见那吴国使臣。”
何宗闻言,先一步说道:
“启禀陛下,昨日臣行使鸿胪寺职责,先去接待了吴国使臣。
依臣所见,陛下所虑甚是有理。
此次来访官员乃孙权麾下尚书仆射薛综,此人深受孙权信任。
薛综少时勤学,通经史、文采斐然。
后为合浦、交趾太守,随时任交州刺史吕岱一同平定交州境内各处山越叛乱。
如此文武皆备,儒雅稳重之人,昨日却表现得十分焦急多疑。
臣只是告知其陛下未在宫中,需要其少待几日,薛综便急着问陛下归期,担心陛下有意不与他相见。
甚至拿出‘如实汇报’这种借口来搪塞与吾,临分别时,还用诸如‘正好在驿馆之中好好休息’之话来揶揄臣。
此等言行,与臣所知薛综性情,大为不符。
臣以为,薛综应是有紧迫之事,而且此事应当只可观察推测,不可明言。”
何宗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沉默。
众人皆知何宗乃当世隐士大能之徒,信奉无为之道,又颇有文采。
如此身份之人,是不可能轻易贬低或猜忌某人的。
即便何宗与杜琼那样的关系,何宗也未曾说过什么恶语,只是想着靠实力与杜琼竞争。
众人正思虑间,蒋琬却是有些坐立不安,几次欲开口说话,却又下不了决心开口。
李世民虽说也在思虑何宗之言,但是李世民眼神却从未离开堂下诸公。
见蒋琬似乎有些不对劲,李世民忽然疑问道:
“公琰,汝可是身体有恙?又或是家中有何急事?”
蒋琬被陛下突如其来的话问得一惊,略微迟疑后,赶忙平复情绪。
“回禀陛下,臣身体无恙,家中也都安好,谢陛下关心。”
“既然如此,为何面带焦虑之色?似乎有什么事压在心中。”
“这……臣是在品味彥英之言,想到薛综如此儒雅之士,竟然这般沉不住气,担心吴国暗藏祸心。”
李世民见蒋琬不愿吐露心声,心中有些不悦,但是蒋琬给出的解释也算说得通。
“既然如此,那朕倒是多虑了。”
此时费祎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稽首道:
“陛下,臣倒是有些想法,只是此想法尚不成熟,不知……”
“哎~文伟但说无妨,这是朕的寝宫,汝等又皆是国之栋梁,不必这么多顾虑。”
费祎闻言,轻叹一声,而后回禀道:
“但愿是臣想多了吧,如今吴国明里来吊唁丞相,暗中确是心怀不轨。
臣担心,吴国见丞相薨逝,吾蜀汉失去国之砥柱,欲探吾蜀中虚实,甚至已将算盘打到兴古、牂牁等南中郡县之上。”
“文伟此话怎讲?”
“陛下既令臣为鸿胪卫校尉,臣自当时常为陛下注意各国动静。
前些日,臣曾收到一则消息,说是孙权正对武陵郡之五溪蛮用兵。
昔日夷陵之时,五溪蛮王沙摩柯曾率万余五溪蛮兵响应先帝,蛮王沙摩柯也战死沙场。
倘若五溪蛮遭吴国所破,而后降服,那吾蜀中东线便失去此一屏障。
吴国兵锋便随时可指向兴古、牂牁等郡。
届时孙权若假借‘平蛮’为由,暗中屯兵舞阳、谭成一线,而后突然挥师西进,吾等来不及反应……”
众人闻言皆震惊,各自不可思议地看着费祎。
费祎所言虽有些过于牵强,但如今吴国薛综确实已至,并且薛综只说是吊唁,并不曾透露其它任何事情。
况且昔日关云长败走麦城之事还历历在目,孙权确实有这个前科。
吴懿最先想通其中关节,赶忙躬身道:
“陛下,臣附议,为今之计,只能在朝堂之上威逼利诱,致使薛综吐露实情。
即便薛综不曾吐露实情,最少也要在其言语之中找出蛛丝马迹,从而推断吴国之意图”
其余诸公见吴懿这么说,也各自点头称是。
李世民见众人皆认为费祎言之有理,心中却犯起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