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不知道那是瘟疫,但是我的岳父岳母接二连三也都病了,我就知道,这病不好治。”
“就在我想带着他们回到临城治病时,临城官府的人来了,说是江城有郎中会治这种病,如果家中有生病的人,可以由官府的人一起带去江城治病。”
宁圆圆皱着眉心,江城那么大的城池被动地接受难民还是可以的,但若是主动把人接去,那事情就有些蹊跷了。
她道:“他们不是治病,他们是抓人去当人质。”
男子点点头,“宁大小姐说的不错,他们接走了我的内人,岳父岳母和孩子。”
“并且还把生了病的人送上了马车,我们没有生病的家属,是七八个人一起坐着家里的老牛车。”
“等出了临城地界,快到江城的时候,这些人忽然对我们拔起了刀,威胁我们去当流民军,还把我的家人都带去了江城。”
“我和几个老乡都怕家里人出事,只能跟着去。”
“还有一些百姓,不是家里人被胁迫,而是被这些人给骗了。”
“我加入流民军的每一天,都有发放的银子,领头的告诉我们,只要成就一番事业,攻下一座城池,就给我们封地,给我们钱,给我们美人。”
男子说到这里呜呜痛苦起来,“我们祖上三代都是贫农,根本从来都没有肖想过这些,哪里敢杀人放火!”
“可是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我们这些不想杀人,不想攻城的人都和那些穷凶极恶的真叛军混在了一起,如果不冲在他们的前面,我们就会先被他们杀死!”
宁圆圆听完这些话,心里一咯噔,不知道幕后之人是不是江城知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些逃往江城的难民,恐怕就成了他们无形的人质。
宁圆圆皱起眉,她是知道这场瘟疫的厉害的。
她沉下一口气,告诉男子。
“我可以答应你去找你的父母妻儿,你说你是茂阳县人士,不想这么做我信了。”
只要是个茂阳县的人,都会知道,西门是最好攻打的门,但凡这些人知道绕个远,攻打西门,茂阳县都不会坚持到现在。
他身为茂阳县人士,但没说,说明他是被逼迫的,这人的话应当是值得相信的。
“你也应当知道我宁家大小姐,在茂阳县说一不二,答应人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男子哭诉着点头,“宁大小姐,我一直再等着林大人或者是你,我能信得过的人来见我。”
宁圆圆沉思道:“但是你应当知道这场瘟疫的厉害,林大人不是不来亲自审问你们,他也生了病,如今正在西郊养病。”
男子听说连林嘉柏都生了病,瞬间眼睛睁大,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我们茂阳县有哑娘和医馆的众多郎中,甚至从各地买回来的药材,哪怕是这样,得了瘟疫的人活着的还不到三成。”
“你的妻子和孩子若是在江城得不到好的救治,很可能早就……”
如果真是的江城知府赵庚所为,那么这些人质很有可能早就被杀害了。
怎么会留着他们给他们看病,吃饭呢。
在这样乱的时候,粮食和药都何等的重要。
宁圆圆没有继续往下说,男子已然泪流满面了。
“大小姐,我又何尝不知道我的家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只是我不甘心呐!”
“我不甘心!”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的妻子手上有个银镯子,外面包着红布,与我腕上的银镯子是一对。”
“我不求宁大小姐一定能救回我的妻子,但求宁大小姐务必尽力。”
“我知道的已经全都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