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阳城一共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东门是正门,无论是攻城还是交战都在东门。
南门和北门都是大城门,有重兵把守,唯一没有重兵把守的城门就是西门。
西门处靠着一大片荒地,是宁圆圆的地盘,这里一片盐碱地,不是荒山就是荒山,只有宁圆圆和她的佃户会到这里来。
现在西边闹了瘟疫,来这里的人就更少了。
马车不管不顾地行驶得飞快,为了赶紧离开这里,他们的马车已经连路上的行人都不避着了。
一路下来,有许多百姓受了伤。
“吁——”
车夫拉住了缰绳,马车一个急停下来。
父子三人差点被晃下来。
“又干什么!”
“又干什么!”
宁父在马车里面急躁地怒骂道。
他现在已经等不及了,只盼着能够快点离开茂阳县。
他不耐烦地掀起了车帘,“让我看看又怎么了,怎么又停下了?”
“你倒是赶路啊!”
“不知道我们时间宝贵吗?”
“再晚点那些流民打进了城,我们去哪里躲!”
宁父骂骂咧咧着,抬眸一看。
城门紧锁,如今他们距离出城只有一步之遥。
大路上空荡荡的,阳光有些刺眼,道路中间只站了一个人。
男子芝兰玉树,温润如玉。
他只站在那里,负手而立,着一身藏青色衣裳,一双眼睛平静地望着他们,平和的眼神不怒自威。
宁知许和宁璞玉也见到了前面的人,他们的神情严肃起来。
“林嘉柏?”宁璞玉道。
宁父冷哼一声,对着车夫就是一记窝心脚。
“没用的东西!”
“刚才那么多人拦着我们,我们都过来了。”
“这会儿大街上就他一个人,你还害怕了?”
车夫跪在地上,布满褶皱的脸上老泪纵横。
“老爷!我真的赶不过去!”
“我从小全家都被仇家杀害,过去四十多年了,我哪都告遍了!”
“无人替我伸冤啊!”
老车夫连连磕头,“林大人对我恩重如山,了却了我这么多年的夙愿,我真的不能撞过去啊!”
宁父一脚把车夫踹到了一旁。
“混账!”
“他替你伸冤,我还出钱让他读书呢!”
“没有我让他去读书,他能考取功名,还不是我的功劳!”
“我是你恩人的恩人,你听谁的!”
车夫痛哭流涕,似乎刚才伤人的悔恨都发泄了出来。
“老爷!我做不到啊!我做不到!”
“废物!”宁父一脚将人踹到了一旁。
“给我滚开!”
宁父上了马车,拉起了缰绳,对着宁璞玉和宁知许兄弟两个人招呼道:“你们两个上车!我亲自赶车。”
“这白眼狼还敢拦我的路不成!?”
宁知许叹了一口气,钻进了马车。
宁璞玉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垂下了头,兀自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