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钱一路进京告御状,告宁圆圆和林嘉柏联手害死了自己的未婚夫,他们这些人一个都逃不了。
自己也会因为贺之州,有一个好去处。
只要进了京,凭借她的才貌和贺之州的身份,她有的是过上好日子的机会。
贺之州咬咬牙,不行,不能再这么被唐婉柔带着走了。
且不说这木桥摇摇欲坠,随时都可以要了他们二人的性命。
单说就刚才他背叛唐婉柔的那一刻,她就对自己起了杀心。
还不如回茂阳县再想办法,至于瘟疫一事,都是唐婉柔做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再一块木板咔擦断裂,落入水中,他们到了整座桥地势最低,也是摇晃的最厉害,最容易断裂的地方。
贺之州突然握住了匕首,抬起胳膊肘向后撞去。
唐婉柔大惊失色,“你!”
“你刚才都是装的!”
贺之州将匕首扔进了水中,唐婉柔被他撞倒在了桥上。
“再陪你演下去,我怕我性命不保。”
“我们两个就到这吧。”
贺之州看着跌倒在桥上的唐婉柔说道:“你很善解人意,婉柔。”
他一步一步向着唐婉柔靠过去,“所以你应该知道,功名利禄,以后的官途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
“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希望你能为我着想,我的身上不能有任何污点。”
“这些罪名,需要有一个人来承担,你若是不说出来就好了。不说出来,我们两个都可以不用死。欠你的,我下辈子会还给你。”
贺之州低声道。
唐婉柔神色慌乱,她一点一点向后退去。
贺之州撕下了自己的衣袖简单包了一下手掌,步步紧逼。
唐婉柔见势不妙,爬起来就跑,也顾不得这脚下的木板是不是结实。
但她一个弱女子,终究是跑不过贺之州,被他一掌推翻在地。
远在岸边的宁圆圆有些狐疑,离得太远,她听不清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这两个人起了内讧,竟然在这种地方打了起来。
贺之州拖起唐婉柔就想把她扔进水里,没想到,身下的木板不堪重负,竟然直接断裂。
他掉进了木板和木板之间的缝隙中,连带着唐婉柔也一起拽落在地。
唐婉柔跌在了木板上,摔得七荤八素,慌乱之中,她拔下了自己的发簪反手向着身后刺了过去。
“啊啊啊啊!”
贺之州吃痛,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
唐婉柔伸出一脚,踹断了贺之州身前的木板,嘴里恶狠狠道:“去死吧你!”
木板瞬间断裂,贺之州掉了下去一股巨大的惯性袭来,唐婉柔跟着贺之州一起掉了下去,让她没想到的是贺之州慌乱中竟然抓住了她的衣裙。
“扑通!扑通!”
连着两道水声,宁圆圆在岸边瞪大了双眼,这两个人竟然掉进水里了。
她赶紧叫了一个轻巧的人上前查看,不一会儿,手下人就回来了。
“宁姑娘,那处的木板断裂了,已经随着两个人一起掉进了水里。”
“桥上有打斗的痕迹,还有许多血迹。”
宁圆圆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留下几个人去下游打捞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剩下的人跟我回城。”
—
夜幕笼罩,平静的水潭在夜色下倒映着点点星光,水面忽然泛起涟漪。
唐婉柔忽然从水中窜出,大口着呼吸着空气。
她一步接着一步艰难的爬上岸边,靠在大石头上拧干衣服,回望了一眼自己来时的方向,她已经不清楚自己随波逐流游了多远。
她不敢点火烤干自己的衣裳,生怕惹人怀疑被抓回去。
当务之急,她要赶紧找到一个容身之所。
她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时,脖颈上出现了一把长剑,冷冽的声音在她身后问道:“你是什么人?”
唐婉柔不敢回头,她不清楚这里离茂阳县有多远,自己会不会遇上林嘉柏和宁圆圆的人。
她的喉咙上下滚动,哽咽道:“我……我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有好多人要杀我。”
“我被他们一路追赶到了悬崖边,走投无路才选择跳进水里。”
长剑慢慢收回,唐婉柔慢慢回头,月光的映照下,她看见了一位带着银白色面具的男子。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的家在哪里你知道吗?”
唐婉柔茫然点头。
“我的家好像在京城,我过了很多年流浪的日子。”
银白色面具的男子不说话了,唐婉柔的一颗心脏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儿。
半晌,他道:“跟我走,我也进京,正好顺路。”
唐婉柔十分警惕,没有立刻答应,她身上还有那么多的银票,凭她自己也可以进京,她不相信眼前的男子。
“我不信你。”
她慢慢向后退去。
锋利的长剑再一次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不信就死。”
“……”
唐婉柔看了几眼这个陌生男子,对方好像并没有要杀害自己的意思,她沉默下来,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现在还不能激怒他,万一有什么不对自己立刻就拿着钱跑路。
她沉默着点点头,对方这才收回了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