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去县衙报官,我们这喜宴上不是有官吗?”宁圆圆道。
宁父是石磨村的大地主,家中土地无数,在当地乡绅中也算小有名望,曾帮助过许多石磨村没钱的读书人进京赶考。
原书中愿意帮宁圆圆查明真相的只有一人,可怜此人因为帮助宁圆圆惹了唐婉柔的记恨,被害得失去官位,瘸腿毁容,只能靠耕种为生。
宁圆圆猜此人一定也在这里。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青年,锋利浓眉下一双如深潭般黝黑眸子,相貌才俊不输宁家四位郎君,身上青色麻布长衫被水洗的褪了色也难掩其气度,手上一柄断了扇骨的折扇漫不经心地摇。
“嘉柏兄你来得正好,听闻你断案如神,有你在,家中小妹定难狡辩,也能还我一个清白了。”唐婉柔见到人立刻走上前去,委委屈屈地捏着帕子擦那莫须有的眼泪。
林嘉柏站在人群前面,芝兰玉树,气质不俗,他的眼神越过人群与宁圆圆对上视线,下一秒便探出折扇将身前的唐婉柔推远。
“本官乃茂阳县丞,此处有冤情,本官定是要出面的!”
言罢,折扇一合,“说吧,谁要报官?”
“我要报官!”宁圆圆一拍桌子道。
李家人被气得心中一堵,险些喷出一口鲜血。
“荒唐啊!荒唐!”
“死了儿子是我们家,要报官却是你?你报的哪门子官?”
只见林嘉柏收敛了笑意,上前一步,望向宁圆圆的眼神带了几分严肃认真。
宁圆圆看到来人,心里底气又足了不少,因为她知道林大人清洁廉明,明辨是非,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一个不会偏袒的人。
也是在自己最亲最爱的人都抛弃自己后,唯一一个没有抛弃自己的人。
她沉下一口气,字字珠玑:“我要伸冤!”
“我的郎君在新婚夜身染恶疾而亡,我年纪轻轻成了寡妇。家中表姐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给我安了莫须有的罪名。”
“邻里乡亲,父兄五人,竟无一信我!”
宁圆圆仰起头,两行清泪从眼眶落下,凌厉的目光犹如一把刀子般望向宁家人。
宁父面色铁青,“不是你还是谁?好吃懒做,偷奸耍滑,还怪人怀疑你?”
宁圆圆的心彻底凉下来,冷声道:“既然如此,是非对错就由林大人来判吧。”
“林大人断案如神,铁面无私,定能还我一个清白。”
众人议论纷纷,林嘉柏坐到了桌前,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感:“肃静!”
堂中彻底安静下来,林嘉柏沉声开口,“既然双方各执一言,那就请仵作来验尸吧。”
镇中仵作匆匆赶来,众人屏息静气,面色凝重。
“林大人,李公子的死并非是由于外伤,他口唇发绀,爪甲发暗,是死于心有痼疾,卒然而发,本就是衰败之相,命不久矣。”
宁圆圆见自家人目光躲闪,好像早就知道李家公子有心疾。
喜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宁圆圆眼眶发红,冷声质问。
“你们早就知道李公子心有痼疾活不久?父亲,兄长?”
“你们明知道我和唐婉柔换亲,我会守半辈子的寡,你们还是逼我嫁了?”
宁家人默不作声,唐婉柔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她苍白无力地解释,“不是的,小妹。”
“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