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折腾一宿,彻夜未归,猩红的眼,狼狈又疲惫。
喝迷糊的江佳废话连篇,搂着陈清的肩打嗝道:“你爷爷跟人跑了,你爸带人跑。上梁不正下梁歪,干的都不是东西人能干的事。你弟就跟你爸一样,你家没好东西……”
对于自己现在是个老婆奴的事实与他上一辈所犯错的铁证,陈清无力解释。
对于陈清的沉默,江佳睨他一眼,打个饱嗝,指着他鼻子又补充道:“也就你,像你妈,稍微算个东西!”
这样会拐弯的夸奖,陈清实在高兴不起来。正愁不知怎么应对时,小姨的电话来了。
江佳虎视眈眈地盯着陈清接起电话。得知找不到陈佳时,目光阴森,冰冷。
“如果陈佳毫发无损回来,咱俩还是好兄弟,就当陈辰死了。但凡陈佳有个好歹,咱俩就生死对决,就让陈辰真死!”
陈清有苦难言地赔笑,安抚。
谨小慎微,好言相劝。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
作为铁骨铮铮的军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日为了陈辰那臭小子破事,卑恭鞠躬,简直人生之耻辱!
通过层层联系,最终在许风那里得知,陈佳义务反顾地坐当日最晚的航班回国了。
像当初去一样,决然,果断!
陈清的命算是保住了,陈辰悬着的心也落地,但心情嘛,大家都五味俱全,不是滋味。
“她大费周章的远渡重洋而来只为看你一眼,又千里奔波回去?”
小姨转脸又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满脸堆笑:“她是不是对你欲擒故纵?引起你的注意,勾起你的回忆,让你琢磨不透又想入非非的欲罢不能,最后束手就擒地乖乖送上门任其宰割!”
“你是摄影师,不是瞎编剧!”
陈辰烦躁地白她一眼,不屑呵斥道:“别拿你惯用的伎俩去衡量别人?”
他不容别人用这样的想法去评价她,小姨也不行。
“嘿!还急眼了。我不过是想显摆一下我教小布丁新学的成语,想不到那么流畅。”
小姨沾沾自喜后又挤眉弄眼玩笑道:“你敢说你心里不是抓心挠肝的痒痒吗?”
“你少教点乱七八糟的词语给小布丁!还有,你还不回家,你男人不管你!”
陈辰现在只想安静,一个人安静地理理思绪。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们满街跑。我不得关心一下你这个大外甥啊!”
小姨不理会他明显的逐客令,她已经年过四十,男人合得则来不合则分,分了这个还有下一个。没有结婚她,清醒又潇洒,从来不会为男女之情,寻死觅活,劳心伤肺。
陈辰一针见血:“你是想满足你的八卦,好奇之心吧!”
小姨用眼神勾引他:“回去吗?”
陈辰黯然而轻嘲一笑:“回哪里?你都被逐出家门了!”
小姨头头是道:“你老外公不是快生日了吗?他黄土都埋脖子上还有几回生日可过?我作为儿女的,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
“你不出现,他高朋满座,你若出现,便是你的批斗大会。有辱家门、败坏名声……等等难听的话,你能厚颜无耻的不在乎,他老人家的心脏受不了。你是要给他过寿还是要终结他的长寿?”
陈辰口不择言,轻蔑一笑,就这么残忍地把事实说出来。
就小姨逃婚的那次已经成了千古罪人,不可饶恕,还不知悔改的烂泥。
她所有的报应都是应得的,被针对的,被赶出家门都是有道理的,绝不含一点冤情。
“我舍命陪君子,你别不识好歹!”
小姨脸一沉,横他一眼:“难道你不想知道她为何而来,又为何而走?”
“她有人生自由,我无权干涉,更无权过问。”
陈辰眼神微暗,手不自觉地摩擦手机屏幕里陈佳笑意嫣然的脸忽明忽暗。
那是之前江佳拍照时随手在学校走廊上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