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她总觉得自己答应过别人不在陌生的环境下饮酒。
魏良玉开口:“我们父母走的早,我一个人辛苦把你拉扯大,如今不过是让你来陪我喝杯酒,都不愿意了。”
魏良玉脸上带着几分调侃:“果真是翅膀硬了。”
姜梨听到这话之后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自然不是,兄长多虑了。”
这段时间她一边养伤,一边听着小桃给她讲着从前的事情。
小桃说,兄长本来有更好的前途和发展,但是为了自己甘愿留在这儿。
还说父母死的早,年幼之时家境不好,兄长就带着自己到处乞讨,把讨到的好东西都给自己吃…
诸如此类…
若不是小陶跟自己说这些事情,姜梨压根看不出来,眼前温润如玉的人,会是小桃口中的狼狈之人。
“兄长,你说我幼时是你养大的。”
魏良玉看着自己面前一本正经的小姑娘,点了点头,将自己折扇合起,轻轻挑起她下巴。
“对啊,那个时候你小小一个,可乖了。”
“哪像现在一样,简直是个小没良心的。”
姜梨平白感觉出来眼前之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流露出几抹伤感。
就像是在透着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她试探性的开口:“兄长刚刚可是想起了父亲母亲?”
魏良玉满不在乎的笑道:“哪里能想起来,都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
又自顾自给自己斟满了酒:“不过是叫你陪我喝杯酒,说出这么多话来。”
姜梨看着眼前的人,急忙开口:“兄长,我喝就是了。”
随即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她本就饮酒饮的少,这酒又辛辣的很。
姜梨猛的咳嗽起来,“咳咳咳,这酒怎么这么辣?”
魏良玉纹丝未动,看着小姑娘的窘迫,脸上笑意不减:“就是要这么辣的酒,才过瘾呢。”
晚风侵袭,姜梨只觉得自己面前的人一个变成了两个,然后变成了多个重影。
随即就倒下没了意识。
她脑海中模模糊糊回想着,自己好像答应过某个人,不会在没有他的地方饮酒……
看着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姜梨,魏良玉轻笑了一声。
酒壶中的酒水已经快见了底,他借着月色打量着倒在桌上的小姑娘。
也难怪裴执这么宝贝这个姜梨,姜梨的确是他这些年走南闯北以来,见过的数一数二的美人。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暗卫:“主子,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们很快就会查过来了。”
魏良玉道:“无妨。”
裴执速度要是再慢些,他反而会失望了。
姜梨如今已然觉得自己是她兄长,不知道遇见裴执后,两个人之间又会如何?
魏良玉一想到裴执那副脸色,心情就觉得愉快的很。
他满不在乎开口:“管他什么时候来,你先去再给我取两壶酒来。”
暗卫已经习惯他这副模样,抱拳下去。
魏良玉支着手,四处无人,眸子中闪过一抹落魄。
他刚刚说的话半真半假,他的确是父母早亡,好不容易将妹妹救了出来,将所有乞讨得来的东西都喂到妹妹嘴里。
可在那个寒冷的雪夜,生命还是被无情剥夺。
魏良玉现在还记得,小妹在他怀中一点一点断气的模样。
人已经只剩出气,在雪夜中冒着一丝热,身子逐渐僵硬,已经饿的骨瘦如柴,一双眼睛显得格外大。
小小的手拽住他的衣角,还在呢喃着哥哥——
魏良玉想着这些,暗卫将两壶烈酒放在他桌前,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无牵无挂,笑脸盈盈的温润公子。
视线又忍不住落到姜梨身上。
如果小妹还活着的话,应该也是这般年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