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石墙,潮湿的地面,泛着寒光的铁栅栏。
江无疾:“……”
比起奉天司地牢的阴暗压抑,刑部的牢房其实算不了什么。
只不过不远处一堆锈迹斑斑甚至还残留着的血痂的各种刑具,让江无疾头皮阵阵发紧。
别用刑啊,汉子也怕疼的……江无疾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刑部的人不要犯傻。
然而事与愿违。
国公李昭有谋反之心,多年来帷幄运筹暗度陈仓,可在人前就是一个忠于女帝的臣子。
当年若不是他拱卫女帝,朝堂之争不会那么快就结束。
派去雪原送信的小厮在回程路上就被其伏杀,因此在他看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天衣无缝,根本不知道晓风宗有位弟子认出了小厮身份。
不过李昭行事谨慎,即便他认为自己没有露出马脚,但对于结束毒人案的江无疾还是放心不下。
话说回来。
去年他从雷州水利获利,不曾想在稽核上出了岔子,于是就以融金案应对。
融金案本该由红莲教背锅,哪怕国师出面也不行,因为他所行之事,国师算不了,要不然他也不敢做。
可偏偏半路杀出个江无疾,先是破了融金案,接着又端了水云山庄破坏了他人牙链条中的一环。
暗杀,设计,都无法将江无疾置于死地。
再往后,刺杀太后一事也因为江无疾而落败。
对于李昭来说,江无疾就跟毒瘤一般,是他大业路上的绊脚石。
因此,江无疾必须死!
龚祥是他李昭的人,窝藏反贼一事与他预料中一样。
奉天司避嫌,刑部出面,最后由龚祥主事,环环相扣,这次还拿不下江无疾的狗命?
……
“江银刀,你是打算直接招,还是吃些苦头再招?”
龚祥站在牢门外,单手捋着自己的八字胡,笑眯起来的眼睛比柳长风还小。
江无疾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笑道:“招?招什么?”
“呵,窝藏反贼可是重罪!是要诛三族的!”
“江无疾,趁本官还愿意跟你好好说话,老实交代!否者别怪本宫手下无情!”
江无疾摊了摊手,反问道:“那你们找到反贼了吗?”
“呵……果然不出本官所料。”龚祥神色阴翳的说道:“难怪江银刀有恃无恐,想来是已经把贼人藏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莫怪本宫用刑了……”
好家伙,没想到我混的风生水起,严刑逼供这种事还能发生在我身上……江无疾心叹口气,表面倒是风平浪静。
毕竟眼下的一切都是李昭一手策划的,而他江无疾也好,胖头鱼也罢,甚至女帝……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江无疾耸耸肩:“你想用就用,不过提醒你一句,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呵,冥顽不灵。”
龚祥示意狱卒打开牢门,并说道:“本宫知道江银刀武功高强,想走的话刑部地牢根本关不住。”
“所以本宫也提醒你一声,你现在是戴罪之身,案件未明之前,没本官同意,离开此处便是逃犯,伤人罪加一等。”
“江银刀自己看着办吧。”
越狱,袭警,都是高压线。
不管干了哪一件,哪怕是无罪之身也洗不清。
“江银刀随时都可以交代,只要交代了,本宫自会停手,当然,江银刀也可以杀了本官,呵呵呵……”
龚祥笑着从狱卒手中接过一个羊皮夹子。
夹子展开,里面斜插着数十根粗细不一的长针。
他取出其中一根,看着针上残留的血迹说道:“本官虽不是武夫,但也知道洞悉玉骨的区别,江银刀还没到玉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