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死在鞑子手中。
舍利畏也怕,鲜于弘不听他说什么,直接杀了他。他倒不是怕死,而是怕剩下的事情都不能做了。
而鲜于弘既然开口,就意味着没有杀他的意思。
这个关,他过了一半,就要看剩下的一半了。
“小僧当年误入歧途,此生死不足惜,只是担心龙华寺数百年古刹,从此没有了传人,小僧即便是死了。也无颜见列位先师,此行无他事,只求一些微功,能让朝廷允许重开龙华寺,甚至迁龙华寺到石城,也是可以的。”
舍利畏说道:“仅为此事,别无他念。”
鲜于弘看了一眼李道源。
李道源轻蔑的一笑,他对舍利畏所说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
鲜于弘也从李道源轻蔑的一笑中,读出了李道源的判断,与他的判断一样:贪生怕死,贪图荣华富贵,偏偏还爱面子,拿龙华寺当幌子。
鲜于弘说道:“大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本官很是欣赏,不过重建龙华寺,却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做主的。须看大师立下什么功劳。”
鲜于弘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一些情报,也是觉得舍利畏对他有用。毕竟,大理崇佛,甚至历代大理王都有退位为僧的经历,不仅仅大理王室,大理贵族与各地名刹关系密切。
几乎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
龙华寺与高家就是这样的关系,鞑子打进大理,抵抗最坚决的就是历代把持国相之位的高家。龙华寺高僧臣服,对安抚高家余部,是很有用的。
舍利畏脸上露出忍不住的欢喜与惊讶,随即立即收敛,回到了高僧,无欲无求,古井无波的神情,说道:“阿弥陀佛,能为朝廷出一份力,是贫僧的本分。”
舍利畏这一瞬间的演技,完爆后世所有影帝。
因为他这里有一丝的不对,就是性命之忧。
人生没有第二次排练的机会。
鲜于弘看到舍利畏那近乎本能的贪婪表演,眼睛之中闪过看透此人的自得,说道:“听说大师知道虞醒此人?”
舍利畏说道:“正是。”
随即舍利畏将虞醒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全部说了出来,甚至连自己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就说这个舍利畏是自己的师兄,事无巨细,除却这一次与凿空之谋有关系的事情,还有一些具体的技术。其他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鲜于弘仅有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了。无他,说得太详细了。
很多细节,不是本人经历,是万万不能知道的。
眼前这个和尚即便有其他图谋,在眼前这一件事情,也决计没有其他想法。
随即,鲜于弘彻底忘记怀疑舍利畏,沉浸在惊讶之中。
“什么,虞醒娶了张珏的孙女?”
“什么,虞醒入山的才二十三人,其中还有一个女的,而今已经拥兵数千,先破芒部,后破水西?”
“什么,虞醒在山中修建城池?统合各方,自称蛮子敦州刺史?”
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说道:“这怎么可能?”
鲜于弘可不是没有打过仗的人,他是从百户起家,一战战打到了这个位置,正因为太清楚打仗是什么回事?
就明白,以弱胜强,以少胜多,是多难了。
更加明白,以新建之军,破各部编练很久的军队是有多难了。
韩信那种随便拉一些人就能打仗的本事,青史上不敢说绝无仅有,但也不多。
反正鲜于弘自己做不到。
毕竟鞑子与南宋大战连年,可不是没有吃败仗,他鲜于弘真有那本事,何至于多年下来,熬一个总管?
正因为明白,他才不相信?
天下哪里有这样的神人,有这样的神人还被他遇到?
“大人,我也觉得不相信。”舍利畏说道:“只是,我是亲眼看见虞醒此人的才华。实在是-----”舍利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发自本能地说道:“天纵奇才。”
鲜于弘说道:“那你为什么离开虞醒?”
舍利畏说道:“因为大宋没了,虞醒再厉害也是一个人。也正因为他如此厉害,才可以做贫僧的晋身之阶。贫僧与虞醒相交一场,不忍见他最终功败垂成,没个下场?不如让他将自个送给贫僧,成就贫僧一场富贵,岂不妙哉?”
这一番话,真是一点破绽都没有,龙大山都被吓到了,暗道:“我要不要跟随师傅出卖了使君?”
“大师,实乃妙人。”鲜于弘对舍利畏表现出这股无耻劲,都有一点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固然更看不上了,不过却越发相信了舍利畏,无他,这种外表道貌岸然,内里无耻之尤的和尚,才是他心目中大多数和尚的形象。
“大师,你觉得该如何对付虞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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